不然留下来一起吃晚饭?秦泛睥睨着眼望过去。
不了不了,我这就回去写名单。秦海忙摆手,半退半跑地离开了书房。
安玉怀在房中未开口一句,走时仍只是向两人点了点头。
秦泛和楚兰舟也仅是回礼,并未主动与他搭话。
你说安玉怀为何要放弃仕途,反而入道呢?他若入朝,说不定我们也能合作一番。秦泛不懂。
刚刚安玉怀仅仅是站在那儿,即便一句话也未说,却没由来的让人心平气和。
秦泛从未想过面对秦海的认罪,她会这么平静。
今日若只有秦海一人前来,她还会如此吗?
又或者她料定了安玉怀有办法能救秦海一命,所以也才不会浪费过多的情绪在他的身上?
就像姐姐想做权臣一样,姐姐也可以把做权臣当做是入道的方式,他只是找到了比入仕更适合他的方式。楚兰舟道。
所以,其实我也是修道?秦泛更懵了。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都是在修道,为自己为别人。不过这些不重要,自在开心就好。楚兰舟笑了笑,也不再多说,拿起秦海的认罪书翻看。
他写得倒是细致。楚兰舟道。
秦泛也凑上去看,内容与墨音楼查到的相近,涉案官员竟涵盖了六部二十四司。
若所有人员全部论罪处理,整个朝堂估计能空了一大半。
这比秦泛原先料想得竟严重得多。
而这仅仅是一个偏远滁州的涉案人员,若是去翻户部历来的账,不知又有多少。
秦海也的确如他所言,若不是朝中有人,他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他虽是七年前才搭上杨迟衣这条线,之前却是一直打着秦羡君的名号为非作歹。
秦海这人,学问能力虽不够,活得却比太多的人幸运。
早年因为秦羡君,在滁州作威作福。
秦羡君死后,去祭拜又能被杨迟衣和花渊微看上,回到滁州日子更是潇洒。
秦家满门皆死,唯独他一人活了下来。
身体不好,有老道长为他炼丹续命。
最后罪行掩不住,主动认罪,又有安玉怀能保他一命。
秦泛甚至不知书上还记载了这么一个小人物,可偏偏是这个小人物,让她明白什么是运气。
使臣大人,这是下官写好的所有人员名单,这里是所以的账目。秦海回去之后丝毫不敢耽搁,甚至把这么多年他的行贿人员都整理成册。
秦海虽然能力不行,好在记忆力不错,但凡是从他手里出去的钱,即便是打赏小厮的二两银子都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