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把刀柄放回银色椭圆形铝盒里,把盒子递给小影。
小影接过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林珩这时看到小影手掌上有一道一道黑红色的血印,拉起她手问:“手怎么了?”
“刚才路上划的。”小影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
“别动,你这里面黑黑的小石子要取出来,不然会发炎的,你过来。”林珩把小影拉到河边,给她洗手,“疼吗?”
小影摇摇头。
林珩发现小影的手掌和手指肚的皮肤不太一样,她不知道小影的手被烫伤过。但是,也没有问。
林珩帮小影搓洗,手掌里还有一些细小的黑点。林珩在刚才铝盒里找出一个大头针把小影手掌里的小黑点一个一个挑开清干净。
“要是有酒精就好了。”
“我跟外公上山经常受伤。”
“我该回家了。这些都给你,等有什么好玩的了,我还给你拿来。”林珩把刚才解剖用的解剖板,乳胶手套等其他小工具也都递给小影。
小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地说:“谢谢……姐姐。”
林珩笑得十分明媚,小影觉得昏黄的天色都被照亮了。
“那以后我们就约在这个河边见。”
“好!”
“不过,我不是每天都能来找你玩,要是你六七点了还没看见我,就不用了等我啦,知道吗?”
“嗯!”
从这天开始,小影每天跟外公从山上下来,都要跑到河边等一会儿林珩。
无论刮风下雨。
法医
林珩父母去世之后,她忽然对这一切感到厌倦,厌倦了跟活人打交道,永远治不好的病,永远看不完的病人,永远听不完的谎言。
病人会出于各种奇怪的原因隐瞒致病原因,隐瞒病程。
她想不通,如果来医院看病也要撒谎,还干嘛要来呢?
林珩提前结束了医院的实习。
最后在骨科实习的两周,让她最终下了决心。
当时带她的科室主任是儿童骨癌专家。
主任说:“我每天看的病人都是不满十二岁的小孩子,每个都是骨癌,一个注定治不好的病。医治他们的过程,其实,只是看他们慢慢等死的过程。”
林珩回到学校,跟自己的导师聊了很久。
导师说:“你如果不想当医生,可以去医药公司。”
林珩摇摇头,大学时候经历了周教授骚扰事件后,对医药公司毫无好感。“不想去。”
导师说:“你同级好几个同学都在准备考博了,你也考虑考虑?”
林珩仍然摇头,“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导师想了想说:“还有一个,不过很多人不愿意去,尤其女孩子都不愿意去。”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