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的。”常盼站起身,想起下午手机那头传来那声熟悉无比的“喂”。
“她买玉的店给她打电话了,在问她要不要重做!!”
常夏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常盼不是很明白她这种做派,毕竟她可是许涵的亲生女儿,摔块玉有什么关系,再买就是了。
“那重做就好了,省的我再给那个店里的人打电话了,”常盼一点也无所谓,反正最多就出点血,“多少钱你再告诉我啊,我再打给你。”
她这话说的很是轻巧,那边的常夏却快被气死,她原本是想折磨折磨常盼让她头疼会,没想到她倒好,直接引的那个店的人给许涵打了电话,她亲妈原本就是个多愁善感得不行的女人,大概是亲手设计的纹样还蕴含着什么“伟大”的感情,所以现在正在家里无声的流泪,常金文今天不上班,正好知道了这件事,正安慰他的妻子。
常夏最怕常金文,就算这么大了,还是心里发怵,即便是亲生的女儿,常金文对她也没有多热忱,像是一件取悦妻子的工具,以至于在这样的时候,撇过来的眼神都是冰冷无比的。
许涵有轻微的抑郁症,那点多愁善感大概是赠品,对常夏好的像是要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同时还对自己的付出感动到流泪,这样自以为是的情感加在常夏身上,有时候让人觉得冰冷冰冷的。
现在偌大的房间里,许涵睁着眼无声的流泪,她保养得当的脸看上去很年轻,加上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又被保护的很好,看上去有一种不属于中年人的不谙世事,跟常夏出去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她俩是姐妹。
常金文坐在她旁边,正用纸巾去擦对方的眼泪,他跟许涵年纪相当,现在也将近五十了,没有一根白发,也没有发福,看上去挺拔的不像个这个年纪的人,因为一年到头在外都是非常精英的模样,像是养成了习惯,他对旁人都有些不苟言笑,唯独对许涵,像是用了毕生的温柔,这样带着怜爱的神情出现在他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让常夏看了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出去。”
常金文对常夏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抬头看自己亲女儿一眼,反而背对着常夏拥住了许涵。
房间很大,欧式的装修,华丽中透漏着渗入骨髓的冰冷,常夏觉得浑身难受,最后急急忙忙的走了。
她甚至都不敢问常金文刚才打电话给外婆是干什么,回到亲生父母身边这么多年,别人眼里的家庭和睦在常夏看来不过是装模作样,许涵赐予她的母爱不过是弥补心里缺失的那块“亲生女儿”需要的爱,她这个亲生女儿也只不过是作为弥补的工具,在她兴起时被给予相当丰厚的来自物质上的爱,至于父亲,从头到尾,也不过是在他下班回来看到她跟亲生母亲坐在一起语笑晏晏时露出一个略微满意的笑容。
她这里落荒而逃,而常盼在第二天却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电话那头,老人家的声线依旧慈爱,她先是问了问常盼跟常夏的衝突,然后委婉的希望常盼能挑个时间回来一趟。
常盼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是一块小东西,还能让常金文特地打电话给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