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2)

自从遇见姜善宁,他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好”了。

这几日天寒地冻,六角亭中烧着炭火,檐角下挂着卷帘,隔绝了不断吹过来的寒风。

卷帘晃动,隐约看到里面一左一右立着两道身影,姜善宁掀帘进去,便见顾灵萱笑得温婉,手里拿着一只茶壶在倒水。

而石桌的另一边,高淮脊背挺直,和对面的女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见她来了,两人一同迎上来,顾灵萱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撇了撇嘴:“宁宁,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姜善宁歉意一笑:“对不住,是我来晚啦。”

顾灵萱挽着她的胳膊,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妨事,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跟七殿下慢慢来就好。”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姜善宁噎了一下,在宽大的衣摆遮掩下伸手捏了捏顾灵萱的腰,惹得顾灵萱佯怒她才停手。

旋即目光落在石桌上,桌上面摆着一叠白纸,笔墨和竹篾细绳,她正要伸手拿竹篾的时候,发现萧逐还立在方才的位置没有动。

而他身旁,高淮静静的站着。

两人身姿挺拔,高淮穿着深蓝色的劲装,不同于昨日的清润,今日他的乌发高高束起,腕间覆着精干的护腕,气质凛然。

萧逐比他略高一些,一身黑衣,面容俊朗,黑沉沉的眼眸垂下,不知在盯着哪一处,眼底幽深。

姜善宁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殿下,你坐这里。”

萧逐微微颔首,和高淮相继落座。

石桌四面,他们一人占了一面。姜善宁没看到姜云铮,心里有些担忧,问道:“高大哥,你今日见到我大哥了吗?他的伤怎么样了?”

高淮轻声回:“今早我和他见过,他的伤刚换过药,顾郎中说最好要卧床养伤。”

“昨日也没见他这么听我爹的话。”顾灵萱哼了两声。

姜善宁哭笑不得,往年姜云铮总是第一个到,这种玩乐的事情最是积极,今岁他因为受伤不在,身旁则是寡言的萧逐,倒还挺不习惯的。

“那我大哥的花灯——”姜善宁瞧着顾灵萱神色,欲言又止。

“咳咳,正好本姑娘闲来无事,就顺手帮姜云铮也一道做了。”顾灵萱目光轻晃,手里攥着一根竹篾,接过她的话头。

姜善宁噗嗤一声笑出声,掌心搁在她肩头,“好好好,那这个重任可就交给你了。”

顾灵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作势要打她:“好你个宁宁,竟敢套我的话。”

“打住打住。”姜善宁清了清嗓子,连声求饶,“好啦,事不宜迟,我们快开始做花灯吧。”

她稍稍正色,拿起一根竹篾塞到萧逐手上,示意他看自己的动作。

六角亭外大雪纷飞,卷帘包围住的亭中炭火烧得旺盛,亭里的几人皆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物件。

萧逐眼底轻缓,唇角抿了抿笑意,看到少女莹白似玉的手灵活地编织竹篾,很快一只花灯的模样就渐渐有了雏形。

她唇角扬起,得意的将手里的东西摆到他面前。萧逐忍俊不禁。

石桌另一边,高淮不动声色的看向他们,两人原本还在各自的位子上坐着,但是姜善宁说着说着,身子慢慢前倾。

眼看两人的脑袋就要碰到一起。

这个七殿下也真是的,宁宁不懂规矩,难道他也不懂吗。

高淮神色变得凝重,手掌无意识使力,轻薄的竹篾在他掌心断掉,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高大哥,你的手没事吧?”竹篾尖锐,很容易伤到手,姜善宁听到声响连忙询问。

“我无事。”高淮微微一笑,忍了又忍,终是说道:“倒是殿下,男女有别,这点常识不会不知道吧。”

他是武将,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看不惯的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萧逐神色淡然,闻言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语气不轻不重:“此事与高小将军有关系?”

高淮冷笑:“殿下是从永京这等繁华之地来到鄞城,恐怕两地风俗不同,殿下一时习惯不了。”

姜善宁眉头蹙了蹙,高大哥平日说话也不是这样,怎么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你很了解阿宁?”萧逐眼底黑沉,睇了他一眼,手里捏着姜善宁给他的一个花灯空架子。

一声“阿宁”,亭中的几个人皆是一愣,姜善宁愕然,这才一日的时间,她还没习惯萧逐唤自己“阿宁”。

不过这毕竟是她所承诺过的事情,姜善宁故作镇定,当作是寻常的称呼。

高淮放在膝头上的大掌攥紧,手背上青筋略显。

“殿下,高大哥,我们也做了这么久的花灯了,歇一歇吧。”

他们说的不投机,姜善宁怕再说下去会吵起来,连忙唤来菘蓝,收拾了一下石桌上的狼藉,将糕点果脯都摆出来。

她推了一碟糕点到他们面前:“你们快尝尝,应当是厨房午后才做的。”

高淮看也不看萧逐,掌心松开,朝姜善宁笑:“谢谢宁宁。”

萧逐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转头看向姜善宁时眉眼深邃温和:“多谢阿宁。”

高淮冷哼一声,自顾自的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顾灵萱眼观鼻鼻观心,喉头滚动,最后扯了扯她的衣裳,转而说起旁的事。

姑娘家凑到一块,除了会谈论胭脂水粉,再有的便是年轻俊朗的男子了。

碍于萧逐和高淮在场,两人的谈话还是收敛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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