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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目光灼热地看向季岁,眼神里是毫无掩饰的憧憬。

季公!!!

群山环拱之月!!!

古文学派的人视线不受控制地滑到他们的月亮身上。

权应璋的大脑出奇冷静。

一句句训诂在他脑海中飞速掠过,一个个字形一息之间同时闪现四五个。

破局之法到底在……

在这里!

“天是上天?”权应璋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平静地望着季岁:“可笑。”

“毛诗谈及《周颂·思文》,言其乃‘后稷配天’之乐歌,其中‘思文后稷,克配彼天’一句,尔等蠢蛮莫非是忘了?天,天子也,麦从天来这个‘来’,不应当是‘来到’之‘来’,乃赐予、赏赉之‘赉’。麦从天‘赉’,麦从后稷所‘赉’也。”

现在轮到季岁绷紧面部肌肉了。

……

在季岁的宅子里,只有古文学派部分官员与今文学派部分官员知晓,今古二派的领头人开始了言语上的激烈厮杀。

季岁忘却了这些日子的忧心,也忘却了对外孙女的“操心”,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和古文学派的人掰扯经典,上一句还是《诗经》,下一句就说到《周礼》,从《春秋》的微言大义谈到天道人事,从孔孟之道谈到古经不重时政,枉为仁义。

权应璋那边也不甘示弱,狂喷今文学派以经术为治术,失去孔孟精神,实乃陷思想于绝境。

一场又一场的辩论激烈地升起,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等到月上枝头,不得不结束辩论的时候,季岁的家里已经不能看了,到处都是推桌子砸碗的痕迹。

季岁从新划了剑痕的案几上捧起一碗热茶,慢腾腾地喝:“不送。”

权应璋带领着古文学派的人踢开地上的果盘,迈过成了碎屑的纸张,帮助本来就摔裂的笔杆子“啪——”地扩张裂缝……

即将跨出门去那会儿,权应璋背对着季岁,苍老的声音平静地说:“季岁,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人。”

——你不该,让自己就这样沉寂下去。

季岁:“……”

他沉默了两三个呼吸,不知是真是假:“我只是在家中梳理后续要做的事。”

权应璋也沉默了。

很快,他都不拽文嚼字了,直接破口大骂:“狗鼠辈,羞与尔共事!”

【哇喔!权老这是恼羞成怒了吧!好一个老傲娇!】

权应璋猛地一扭头,就看到季岁的墙头上,冒出一个熟悉的脑袋。不知道在那家看了多久了。

再回忆一下,好像刚才辩论的时候,确实有些奇怪的声音。但双方辩论得太激烈了,没人去分心注意。

“混小子!怎么哪儿都有你!”

还傲娇——虽然他不知道傲娇是什么意思,但光听那个“娇”字,就知道臭小子绝对在心里挤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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