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就在想,是不是如果我们真的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那她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去示弱了?”
方思莘说不出话来,娄夏替她说:“这一点,你最懂了,对不对?”
“否则你怎么会甘心,和狐姐隔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感,暧昧这么久呢。”
回西北后,方思莘性情大变,酒场风流小王子封心锁爱,因为她突然觉得恋爱很没有意思,上头的感觉很廉价,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年纪到了激情不再,直到后来又和狐姐重逢,她才明白,原来不是不再会心动,而是心里的人一直没走。
那个面对她娇滴滴,回到c市却坚如盘石的胡婵,她放不下。
对于娄夏与杜若瑶的关系如此抗拒,也正是因为她放不下。看不到结果的爱恋过于飘渺,明知是泡影却不肯挪开视线的人最可悲。
方思莘和娄夏很久没有如此正经地交流,这一晚话题发散又聚拢轮替了好几个回合,杜若瑶在外头沙发上看了好久视频,手机都快没电,走到紧闭的卧室门前时,娄夏这个电话居然还没打完,她靠近一些,刚要敲门,却隐约听见方思莘的声音通过免提话筒穿过门板:
“那倘若有一天她,唔,这么问吧——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敲门的手停下了动作。
“没有了,”娄夏答得很快,沙哑的嗓子透出疲惫,“我已经很累了……”
嘴唇咬出了血味,杜若瑶逃也似地回到了沙发上。
屋内两人继续热聊。
娄夏:“没有可能了,我已经很累了……”
方思莘:“哦——”
娄夏:“……起码我现在是这么想的。”
方思莘:“你最好是,别回头她一勾你就又失了智。”
娄夏:“你这说的,我也不想把自己的台阶堵死啊,你是不知道她有多会!”
方思莘笑得痞:“到底是她会,还是你对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娄夏甩手:“讨厌啦~~~你不要这么早就动摇我军心!!!”
结束了与方思莘的洽谈,娄夏平复了一会,想着去上厕所洗漱,抱了换洗衣物准备去浴室,只是刚刚打开房门,就感到客厅的一股冷寂的低气压。
一片黑暗中,电视屏幕发出的光幽蓝幽蓝,杜若瑶正裹着浴巾窝在沙发最角落里,脸上敷着娄夏珍藏的藻泥面膜,黑绿色的,本来挺正常的尺寸,盖在杜若瑶脸上就显得大了一圈。
“……怎么不开灯啊?”娄·摸不清状况·夏也坐到沙发上,看一眼电视机,刚好一个僵尸摇摇晃晃地衝向镜头,“啊——”丝毫没有准备的娄夏发出一声抑扬顿挫的尖叫,怀里睡衣一抛,迅速靠到杜若瑶身边,紧紧搂住她的胳膊,就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我去!你在看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