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静一走,娄夏隻觉这家里最后一道保险也没了,她看着沙发上那个只能用一隻眼睛看手机的人,向她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
“你……寒假什么时候结束?”
杜若瑶愣了愣神,看过来,受了伤病弱版的她确实看起来楚楚可怜,懵懂的眼神包裹着雾气,在娄夏要因为心里过分剧烈的七上八下折寿以前,她轻轻出了声:
“你嫌弃我。”
见她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立刻就要离开的意思,娄夏莫名地在心里舒了口气,但她迅速地又提起,而后叉着腰努力鼓起一些气势:
“不是,你不觉得有点不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
——还怎么不合适?!“你穿成这样……”
“哪样?”
你还要哪样?娄夏第一眼看见这个从头到脚隻穿了件黑色吊带睡裙的杜若瑶时,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换的衣服,方才吃饭的时候好像还在外面罩了件针织衫,现在……啊!也不知道这种衣服什么时候进了她的衣柜!
娄夏从未想过向来反对封建糟粕、提倡穿衣自由的自己,也有朝一日会真情实感地在意起另一个人的穿着,于是她眼不见为净地偏开头去,自己给自己挽尊:
“虽然这家里有地暖,你、你也不至于穿这么少吧?”
“不冷,”相比起娄夏的慌乱,那边杜若瑶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无比:“倒是你,不热么?”脸都红了。
“……有点,”何止是有点啊?娄夏感觉自己脸上都可以随机烫死一隻蚂蚁,她撸起羊毛衫的袖子,“你都不冷,我能不热么?不仅穿得厚,还又做饭又刷碗的……”
“辛苦了,饭很好吃,谢谢。”杜若瑶摆上商业的笑容。
你恭维得能不能再随意点啊?起码让我把话说完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倒是没了。”娄夏一怔,太久没体会面前这女人的读心术,她甚至有点摸不准自己刚才到底有没有把吐槽的话说出声。
“嗯,”杜若瑶点点头,而后朝她挥挥手,“那过来给我上药。”
啊?
怎么还、还还还有这个环节啊?!娄夏四肢僵硬。
“我腰伤了,够不到。”杜若瑶那边朝她伸了伸腿,脚踝处的伤势十分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