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安静的晚上,娄夏好像终于明白了她在想什么,在感到大彻大悟的同时,心里又有更多的疑问冒出来——
为什么她偏偏就不说呢。她不说,要让人怎么懂呢?硬猜吗?她娄夏这么聪明绝顶的人尚且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才自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还得多亏了“嘟嘟叭叭”的暴露,那要是今晚娄夏也没逮住这小号呢?
她就打算这辈子都不说了?
娄夏越想越恼,怒气衝衝地划拉几下退出嘟嘟叭叭的主页,回到自己的微博,看见自己一小时前发出的文字,此刻已经获得了指数级增长的评论与点讚。
这下恼怒和愧疚感开始打架——自个儿爷爷去世了,她居然用理应悲伤的时间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疯了。娄夏把微博设为仅自己可见,而后手机一扔,像烙大饼似的翻个身,闭上眼强迫自己清空大脑。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她比预想中睡着得更快。
娄夏加上苏南舟的微信是一个星期后。
几乎是刚申请,对面就同意了她的好友请求,丝滑到娄夏怀疑她是不是整天抱着手机睡觉的程度。
独木舟:[b大小部长终于有空啦?]
么九:[不好意思jpg]
么九:[前段时间家里确实有事,耽误了,但一直记着学姐呢]
独木舟:[矮油~~]
么九:[笔芯jpg]
独木舟:[?等等,你怎么叫么九]
么九:[?]
独木舟:[我去]
独木舟:[是本人吗——可你不是计算机系的吗?]
娄夏还没想好该不该承认,以及如果承认或不承认该怎么解释,苏南舟那边就已经急吼吼打了个语音过来。娄夏接通,尖锐的呐喊通过电话线传过来:
“么九老师——我女仲茕已经两年没有新皮肤了啊啊啊啊啊!!!”
关我什么事啊?娄夏皱着眉堵住耳朵:“我都离职了,画了才奇怪吧?你去官博底下催催都比找我管用!”
隔日,中午,娄夏被苏南舟邀请到一家环境很好的餐厅,氛围与就餐形式有点像她宴请客户常去的j大厦,但这家餐馆是新建的,地址比较偏,于是布局就更松散一点,玻璃门上装了简洁的风铃,每次开门发出清脆的铃声,像是在迎客。
店里人不多,尽管苏南舟今天穿得格外正式,娄夏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
“怎么约这么商业的地方,”娄夏笑着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要谈合同啊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