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她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躺回去,拿起手机看一眼,有很多条来自周文静的未读消息,未接来电更是多到了夸张的三十几个。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是自己说好了联系,却消失了很久。
还好手机没开声音,娄夏检查了一下,看到是静音状态松了口气。她这儿和自家妈妈暗搓搓的革命战争还没落下帷幕呢,万一让杜若瑶接了,岂不是有些尴尬么。
她回了几条消息,稍微解释了一下自己生病,而后和周文静定了下次电话的具体时间,说到时候会打给她,然后就伸手放下手机,关了床头灯,转身面对着杜若瑶单薄的背影。
她太瘦了。
无论看多少次,娄夏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娄夏伸手,缓缓拱开两人中间那片平整的被褥,摸一摸她身下的位置,果然,她还是捂不热被窝。她本来是想去把暖气温度再调高一些,但右手撤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杜若瑶的腰侧,她心中暗叫不好,这女人刚睡着的时候总是睡得极浅,很容易被打扰……
却见杜若瑶跟尊大佛一样,没有动一根毫毛。
她顿感心中有些苦涩。
“唉。”她轻叹一口气,犹豫良久,还是一点又一点地挪过去,靠近了她,缓缓地自背后将她虚虚揽在怀里,耐心得像在含化一块千年寒冰。
“杜老师,”她轻声问,“为什么……离这么远?”
怀里一僵。果不其然,她压根没睡着。
露了馅,杜若瑶便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索性开口答:“都贴一起了,还嫌远?”
又来了,那种距离感。
明明她就近在咫尺,鼻间充盈着淡淡的木质香,可还是远,好远。
“关键的……从来不是距离。”娄夏喃喃道,“你教我的。”
是的,她记得,确实是她教给她的。
娄夏记性其实不算好,这从她背不下单词和课文就可以得知。
但从小到大,凡是她教的,她似乎还真都乖乖记住了。
杜老师开“距离感”这门课,是娄夏刚开始上大学那会儿。
她填志愿时选了许多a市本市的高校,分数却偏偏撞上唯一的外省大学。娄夏早先没什么概念,觉着在哪儿上不是上啊?况且b市和a市就肩并肩,坐高铁也就两个多小时的事儿。
直到她毕业后第一次教师节。
那是个周五,娄夏在食堂吃牛肉面,刷手机在高中寝室群里看见了留在a市的另外五人聊得热火朝天,说今天要回母校,怀念青春。
娄夏一开始没当回事,随口回了句在b市不方便,而后收了手机照旧去上下午的课。
课上讲数据结构,天有些热,腆着肚子的男老师的教学风格大开大合,隻讲了半节课,衬衫胸襟就被汗透了,娄夏看着走了神,在心里默默感慨这老师真的很敬业,还有多久下课?
她看了一眼手机,却瞟到寝室群右上角小红点上那个数字以恐怖的速度递增。有些禁不住诱惑,娄夏点开,群消息就像衝开基石的洪水一样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她走马观花地欣赏一遍旧友们的伤秋悲春的疼痛文学,草草掠过班长拍的银杏树、教学楼,甚至掠过了黄珊珊……却在一张图片处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