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娄夏和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
但似乎比起杜若瑶,她似乎根本没有资格抱怨。
吉普车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的松柏依旧挺拔,远处的独栋公寓盖的花里胡哨,草坪很绿。车内安静了一会儿,终于有人轻轻地开口:
“杜老师,我刚才想起我们吃散伙饭那天的事了。”
杜若瑶也回忆了几秒,而后问她:“怎么突然想起那时候?”
娄夏:“嗯……就是好奇,你那时候真的和我同一班车么?”
“不是,”杜若瑶实话道,“但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了,你那时候精神萎靡,如果不把你送到家附近,我真担心你被人卖了。”
娄夏眼眶有些酸,换了话题:“……你到现在都没和我合影。”
杜若瑶轻轻笑:“这不是咱俩还没散伙呢么?”
“天呢,”娄夏惊讶道,“杜老师你还记得呢,感动死了。”
“记得啊,我还记得我因为得知你喝断片而生你气,故意不和你拍照呢。”
“啊?你故意的?”娄夏还是第一次得知事情的原委,“为什么那么严格啊!”
“干嘛,你高二时可是规规矩矩的未成年,我是你老师,未成年人喝酒,老师惩罚一下,不是很正常么?”杜若瑶抿了抿嘴唇,一本正经道,“而且那时候我真的滴酒不沾的。可以算是以身作则、两袖清风地罚你。”
可她现在好像还挺常喝酒呢,娄夏歪了歪头:“那为什么现在破戒了?神仙下凡啦?”
杜若瑶犹豫了半晌,还是慢慢悠悠说出口:“我那时候很久没见过杜君,印象里总把他的暴力行为和酒联系在一起,酒精会让人失控,那么不喝酒应该就没事了。”
总觉得也许是酒精的错,不是爸爸的错。
“但是后来,他又找上门来了。”似乎是为了让气氛没那么沉重,杜若瑶勾了勾嘴角,“那次他没喝酒。”
原来她错怪了酒精。
家暴的故事比比皆是。娄夏曾经看过许多大同小异的剧情出现在连续剧里,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和会动手解决问题的人保持亲密关系,但凡换一个主角,她都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当故事从杜若瑶的口里,以第一人称讲出来,她却仿佛切身地感觉到了被追赶、被纠缠,那些她想要切断的亲情、试图逃离的过去,终究会找上她,一次又一次。
早晨的雾气慢慢消散,混沌的空气终于清透起来,随着正午的临近,阳光愈加明艳。
十点半左右,后座的人睡够了逐渐醒来,开始一个接一个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伸懒腰, delora甫一睁眼,肚子就开始咕咕叫,立刻打开了地图软件看路过的城镇有没有fancy的餐厅。
车里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娄夏的后背被戳了两下:“诶诶,醒了没啊?”
娄夏有些无语:“我没睡——难道让她一个人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