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你十五年了,比任何一个老师都了解你。◎
“心”被人们赋予了很感性的身份。
人们总说心醉、心酸、心寒,可是这些,真的是心臟感受到的吗?娄夏有些不理解,她觉得这些形容多多少少有些过分夸大了“心”作为器官的作用,那些好的坏的情绪,理应是由大脑来接收,又关心臟什么事呢?
可当她对上杜若瑶通红的眼睛时,一切理性与思考霎时间全部蒸发,她早知道她胃不好,却没见过她症状发作的模样。是错觉吗?此时此刻心口好像真的很痛,是很真实从四面八方来的一下刺痛,而后一丝丝蔓延开。
杜若瑶没有力气起身,更没有地方躲,明亮的浴室灯光下她只能自嘲地笑:“抱歉,浪费了这么多食物……还让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为什么会吐成这样?
怎么还有心思道歉呢?
怎么还能摆出这样轻松的表情呢?
她是为了让自己高兴,才勉强着吃了太多吗?
可是……之前明明都没有的,在娄夏面前,杜若瑶从来就没掩饰过比鸟吃得还少的这副形象。
脑子里疑虑很多,娄夏却没有勇气将任一个问题抛出。她已经不记得杜若瑶是如何在积攒好足够的力气后妥善地安置好一切,更衣、打扫、除味……最后坐在她跟前,又说了一遍抱歉。
娄夏一点也想不通,于是斟酌再三,尽量保持冷静的语气问出口:“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感到抱歉。”
杜若瑶却不急着回答,反而轻松地笑起来,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建议道:“想不想出去兜兜风?”
纽约的共享汽车和a市的共享单车一样常见,刚出公寓没多久杜若瑶就开了一辆zipcar,对着娄夏招手。
娄夏哪里猜得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跟着上了车,一路驰骋。说是兜风,看着杜若瑶的模样娄夏也不难猜出,她心中其实是有个目的地的。车内异常安静,这种情况下都不说话算不算默契呢?娄夏不知道,但至少她还不觉得太难熬,方向盘被控得很稳,左侧坐着漂亮的司机,右侧窗外夜色里斑斓的灯光连成线,朝视野后方划去,逐渐消泯在夜色中。
车子停靠在二十公里外半山腰的露天停车场。无言的车程最适合打盹,娄夏却一点也不困,她蹦下车,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这是哪儿啊?空气还蛮清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