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好像是放了什么在床头。
“还给她。”
过了一会儿,她隐约觉得有人在抚摸她的眉眼,痒痒的。
距离车祸三天后的凌晨,娄夏终于醒了,她做梦都没想到,费了半天劲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影儿居然……不太认得,那人大半夜的有凳子也不坐,穿了一身黑直愣愣地杵在她脑袋旁边,昏暗的病房里就像个阴魂不散的鬼。娄夏眼睛不好,努力眯着眼也认不出对方是谁。
你是死神来取我性命的吗?她想问一句,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脑袋上紧紧地绑着一个面罩,箍得她动弹不得,于是她伸手就要去摸,结果右手似是扎了吊瓶,稍稍动一下手背就传来涨痛,而左手则是被牢牢固定在什么里面,没有什么知觉。
靠,不会被截肢了吧。娄夏一惊,以后要改名叫娄过了吗?杨夏会不会好听点?
尽管她是在虚弱,努力半天累得半死隻弄出了很小的动静,那名“死神”却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于是黑色的朦胧身影俯下一些,是正儿八经女人的声音:“诶,你居然醒了。”
然后她直起身来抽出手机,似乎在和谁汇报。
很熟悉的声音,娄夏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
——哦,姜晚清!
慢着……姜晚清?娄夏瞪着眼看她:你怎么来了!
“怎了这是,不过正好,你配合我,我问你几个问题,”姜晚清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小本子和圆珠笔,“听着啊,你认识岑逸阳吗?”
哦,原来是来查案来了。娄夏想到,不过岑逸阳怎么会查到她头上啊?拜托,老娘还躺着动都动不了呢,能不能别这么着急啊?
“你不用说话,你摇摇头,或者点头就好,哦对了……你脖子也动不了。”姜晚清皱眉,“你现在还只能干瞪眼啊?”
娄夏瞪眼瞪得也挺累,干脆不理她,挣扎着看向一边的床头柜,上面除了一捧百合外,空空如也,没有那枚她在机场时塞给她的房卡,看来真的是自己幻听了。娄夏心里默默叹一口气,也是,杜若瑶放那么长的圣诞假都没回国,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事儿就回来呢?
“你这拉着眼珠子,是用眼睛表演在摇头吗?”
这个该死的姜晚清,怎么这么烦人啊!娄夏痛苦地闭眼,苍天啊,为什么要让我这时候醒来……
“你怎么又睡了?用眼睛上下左右看也是可以的,来配合回答我一下,认不认识……”
就在此时,有些急切的高跟鞋声自门口传来,然后是一声冷冰冰的呵斥:“她刚醒,你在问些什么!”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听到这一句,条件反射般地,娄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想躲进被子里,却被各类医疗器具和身体的迟钝于疼痛限制住,只能小幅度地缩了缩脑袋,想借着姜晚清伟岸的身影再做一回鸵鸟,但姜晚清听到这一句后也是浑身一颤,然后迅速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