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种?”杜若瑶哑然失笑,娄夏说的仿佛她那胃药是多美味的餐食,她晓之以理,“是药三分毒,你只是吃撑了些,吃这个就够了。”
“哦……”
“只有这个,不吃就回家去。”
娄夏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思考,她已经把药片放入嘴里,囫囵嚼嚼吞了下去。
——“吃了就可以不回家吗?”
杜若瑶的眼睛一闪,站起身来,这让娄夏莫名地有点慌:“你——你去哪?”
“洗澡。”
浴室里响起水声,娄夏坐如针毡,她茫然地发呆,直到水声停了却突然站起,快步走到浴室门前:“杜老师……”
娄夏定神刚想说些什么,却愕然发觉杜若瑶这间浴室门竟镶嵌了一块细长的磨砂玻璃,隐隐约约能看见里头的白光和人影,这个发现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话到嘴边却梗住。
几秒后,浴室里隐约传来一点儿声响:“嗯?”
“我——我、我没带换洗衣服!”强迫自己回神,娄夏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她迅速背过身去,说话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两倍,“——就先走了!”
又是一阵安静,杜若瑶素来清冽的声音带了点湿气,飘进娄夏耳中便好似氤氲出一丝柔情:“胃还疼吗?”
“好多了,”娄夏按了按自己的胃部,“不疼了。”
“……”
“那——杜老师早点睡。”
“好。”
娄夏仿佛得到了什么赦令一般,七手八脚地换了鞋出门,内外温差大,她有些不适应地打了个颤,往自己身上拍拍,后知后觉原来在杜若瑶那开了地暖的地盘,自己也一直裹着羽绒服,这么一折腾,竟是蒙上了一层细汗。
夜晚,杜若瑶家,浴室,水声。
紧张,她太紧张了。娄夏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隔着几层衣物感受到胸腔里头不受控制的剧烈心跳,可是等她顺平了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后悔起来,杜若瑶刚才分明就是默认了可以让自己住下,没有换洗衣物而已,总是能解决的不是吗?
越想越亏,娄夏无意识地抠着手指,悔得肠子都青了,抬头看一看,一层层数到杜若瑶的楼层,灯还亮着!
……要不要折返呢?
就说……胃又疼了?
或者、或者说外面下雪了,不好开车?
——这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要不干脆说车没油了吧,正巧杜老师的车在自己公司没开走……哦!娄夏泄愤般地蹦了一下,差点忘了,原本她就想着明天要来接杜老师的,毕竟是自己求着要她去y公司送饺子,又死乞白赖让她坐自己的车回家。明天可是大年初一,遵习俗便理应早早去拜年,杜老师倘若有安排,可不就被没车这件事给耽搁了?
不知不觉娄夏已经在楼下抄着手踱步了半小时,当她总算把一切都理顺,找到了最够的理由劝说自己接受了“今夜在杜老师家睡一晚是最优解”的想法,再度折回杜若瑶所居那栋楼下,抬头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