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杜若瑶不是这样的,她在她对她说要追求黄老师后,会鼓励地对她说“devote yourself”;会尽心尽力帮她出谋划策准备礼物与祝福;会在她失落时安慰她“区别对待就是糖”;别人都不把她的喜欢当回事,只有杜老师……只有她会尊重她每一分天真得近乎幼稚的情感。
可为什么那样的杜老师会想这方面的事?
为什么她开始全盘否认某一种感情的存在?
又为什么会在心里默念着千千万万次?
……跟她有关系吗?
那她现在那么认真地看着自己,是在借题发挥,含沙射影地谴责她当年对于黄珊珊那份不负责任的“虚假的感情”吗?
她是在进行迟来的宣判,说娄夏对她的喜欢也都是假的,将来多半都会后悔,不会长久吗?
娄夏手心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不死心地追问:“这怎么能一概而论呢?学生那么多,总得有个例外不是?”
如果那感情不是假的呢?
杜若瑶放开搂着她的手:“是,学生那么多。作为一名老师,永远都有人是我的学生。可是……”
“可是什么?”
杜若瑶偏开头,过长的刘海垂下,遮掩住她闪亮的双眸:“可是……没有人永远是学生啊。”
谁在十七八岁时没有一颗赤子之心呢?可是随着一年一年白驹过隙,那些初心又能在他们的记忆里留下多少痕迹呢。
杜若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自己家。
她很久没有尝试过宿醉的滋味了,此时隻觉头疼欲裂,腰伤也变本加厉地折磨着她。她看看自己的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自己似乎是和衣而睡了一整晚,闻闻被褥似乎都还有残留的酒气,她整个人顿时都不是很舒服,于是打开窗户,拿了浴巾去洗澡。
热水迎面洒下,流遍全身,杜若瑶感觉舒坦了点儿,开始细细往身上涂沐浴露,再耐心地清洗每一处,随着泡沫被一寸寸衝清,她的脑子也变得清明,昨夜她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她捋捋脑子里残存的记忆碎片,哦,好像是娄夏把自己送回家的。
慢着,这个片段是什么?
她脑子里飘出娄夏带着戏谑的表情:“……这下子被我知道啦……”
“靠!”杜若瑶对着充盈着水汽的浴室骂出声来,被她知道什么了?该不会是……她喝醉了酒,把她自己知道“么么零”是娄夏本人却还是同意了她好友请求的事儿给抖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