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黄珊珊顾不得心疼自己刚换的新衣服,只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给面前泣不成声的女孩带去一些慰藉。
“唉……”团支书拿了包纸巾走过来小声说,“昨晚我们全寝室都哭过一回了。”
她们似乎不太愿意在住家说,把一行人带出了院子,爬上旁边楼上一个露台上围起来说着自己住家的情况。原来她们下榻的住家属实过于贫困了,先不说吃食不丰盛、房间全部是毛坯,就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上厕所都要去外头几家合用的、臭气熏天的茅厕,昨晚一过来,她们吃的就是白粥豆腐乳,饭后六个人被安排进了一个挤着三张床的房间,房间面积太小,连几个人的行李箱都放不下,窗户还不结实,风一吹夸嚓夸嚓响。晚上一问,上厕所还要打着电筒出远门,还没地方洗澡。
几个女生本来很不满意,但住家的老奶奶的表情又过于可怜,她有一条腿年轻时累出了点问题,不能干重活,又没了老伴,儿女也不管她,要是再失去这样一个接待城市学生的机会,恐怕是这一点的补助也拿不到。她颤颤巍巍说会给她们买好吃的、做好吃的,让他们不要告诉领导她家的条件不符合标准,老太太说着都快哭出来了,让她们怎么办?
纪律委员听老太太说到一半,就回房间哭了一顿,悲伤的气氛酝酿进了整个屋子,结果一刷朋友圈,看到自己班级其他女生在晒自己住在宾馆里!
一时间,城市来的女学生们心里是五味杂陈,条件过差的委屈、对于老太太的同情、和别人对比起来感到不公平的不甘……一时间整个房间的女生都开始抹眼泪了,抽泣声此起彼伏,还好老太太耳朵不好,倒也没敲门进来问她们怎么了。
黄珊珊本也是女性中较为敏感的一类,听到这儿也有些绷不住,一边安慰她们一边悄悄红了眼眶。她给她们在老师们住的旅馆开了一个房间,让她们先轮着去洗澡,把刚需解决了,吃饭其实是最好改善的,至于住的事情,如果她们真的不愿意,可以向学校提出,住到旅馆去。可是女孩们最终还是对于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可怜老太太表现出了“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善良,决定暂时凑合着。
从那里离开后,众人相对无言走了一段。口渴去路边小店买饮料的时候,娄夏第一次遇见标价3块钱的水卖给她隻卖了1块钱。
商家是个看起来凶巴巴的男人:“上面标的是游客价,卖给穿你们这个校服的高中生,我们都是给最低价。”
哦,原来善良是相通的,她想。
最后造访的一家住户在公路上,远离了乡村的黄土地,是开旅馆的农家。条件自然没什么好讲,让娄夏她们一阵艳羡。夜幕降临,往回走的时候两名老师运气好遇到了一辆学校的空车,就从大路驱车走了。
娄夏她们则依旧从土路回去,路上经过男生宿舍,男生们依旧热情似火地问她们今天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吊锅。
班长给拒了:“今天真不了,明天吧,我和娄夏在这块山区绕了两个大圈,实在太累了……”她感觉脚掌心都快要抽筋了,现在都是在提着一口气跟男生们勉强完成了一番对话。
“哦哦……没事,不过明天就不是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