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对面的杜若瑶已经伸手来捂了她的嘴。
——“净乱讲。”怎么都扯到身家性命上去了?
一分钟后,娄夏如愿奉献出了自己骨灰的处理方式决定权,拿到了珍贵的钢琴间奏录音。
灯灭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琴房,娄夏把手机和琴谱往大大的校服口袋里一塞,拽住要往楼梯走的杜若瑶:“别走啊,答应要带你走一趟的。”
走一趟?走去哪儿?杜若瑶疑惑地看向娄夏。
女孩指指琴房和露台边缘间那一大盆枯萎了一半的兰草,然后蹦蹦跳跳过去抱着沿儿把大花盆扯了出来——后面居然有一架铁梯1子。
杜若瑶犹犹豫豫的当口,娄夏已经顺着梯1子爬了上去,所幸梯/子不高,面前的学生也过于热情,瘦弱娇嫩的杜老师也隻好被半推半就地也爬了上去。
房顶冒险这种事,一旦开始了就难以回头。就这样,杜若瑶跟着娄夏从一个房顶到另一个房顶,绕过了学校唯一一个尖顶建筑,两人最终到了学校最高处的一个圆形露台。露台中央有一个破旧的天文望远镜,也就是所谓已经彻底废社的天文社的唯一遗产,那遗产的旁边有两块崭新的泡沫板。
杜若瑶累的气喘吁吁:“你就是从这儿去的、琴房?”
她走去圆形露台的正门入口,门被紧紧锁着。
娄夏神采奕奕地跑到泡沫板旁:“不是,你记不记得咱们过来的时候第二个楼顶?从那儿就可以通到高三教室那栋楼的楼梯间了。”
杜若瑶瞪着她,心里憋着一口气,那你是怎么跑这么远的??
娄夏压根儿就没发现来自自家老师危险的视线,她一屁股坐在其中一块泡沫板上,摆手招呼她,像隻快乐的小鹿:“快来快来,我特意拿了两块泡沫板来!在这儿看星星特别清楚!”
刚才一路走楼顶的露台过来,虽然路线是娄夏精挑细选的,相对来说确实很安全,走过来的这弯弯绕绕的一路房顶都是接连着的,相隔也都在一层以内,但是却不免要爬上爬下,而且还都是简陋的铁梯/子,杜若瑶想,她活这么大,爬的所有梯/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晚上爬得多。
缺乏锻炼的小腿肌肉止不住地颤抖,手臂也因为攀爬而变得酸疼,手掌里全是灰尘和铁锈,那块儿干净的泡沫板此刻在杜若瑶眼里居然显得十分有吸引力起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了娄夏身边。
身边的小姑娘怎怎呼呼给她汇报这两天发生的事:“男生那边的衣服基本上都做完了,今晚,就现在,潘大仙他们寝室已经自信到晚上直接去唱ktv了。”
杜若瑶:“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娄夏嘴里念着“有有有”拿出翻盖手机,里面有一些照片,不过……
杜若瑶:“这照片,怎么只有衣服,没有人啊?”她就想看试穿模特照来的,光看个空壳子,有什么意思?
娄夏:“咳,他们的衣服因为做的太过于简陋,真的就是一些垃圾强行用各种胶水粘起来,所以都不试穿了,说一穿一脱就坏了……”
杜若瑶恍然大悟:“真就一次性表演服装,为表演而生,为表演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