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快步走进房里,金芍雪在门关上之前见缝插针挤进来:“爸你听我一句,和干妈和好比较稳妥,我们家日薄西山,和饭锅子舅舅胳膊拧不过大腿呀。”
宋迤假装不存在,金先生斥道:“出去!”
金芍雪被他吓住,往后几步退出门外。她心里总觉得不够乱,又钻出来说:“再不和好你就要给干妈做小。”
她说完就跑了,脚步声一路远去,金先生拍拍脑袋:“从哪学来的?我怎么养出个这样的女儿?”
“我也很想问你这个问题。”宋迤终于发话,“不用看都知道,家里最有可能勾结苏缃的就是这位。她帮你给唐蒄送催命符,有条件把消息递过去。”
她顿了顿,问:“你怎么选她去给唐蒄送刀?”
金先生长叹一声,背过去说:“她吵着要去见唐蒄,我就顺便叫她带了。她是我的女儿,做事不会出错。”
宋迤毫不留情地截断他的话:“如今看来你和她都错得无可挽回。唐蒄转到苏缃家,我在你手里越来越不值钱,万一哪天督军隻想留一个……”
“看看,你还是怕她。”金先生这时反而悠闲地笑出来,“当年见死不救的是我,她不会有多怨你。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她一个唐蒄?”
他扶着书桌说:“我知道家里这几年过得不顺,兴许都是这个唐蒄害的。我向督军告发她杀了侯亭照,谁知道她在督军面前说了什么?我是被督军越推越远了。”
宋迤道:“你的意思是唐蒄教唆督军疏远你?”
“预测罢了,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我们也没办法得知啊。”金先生转过来面对她,“宋迤,你以前和唐蒄不是挺好的吗?因为她犯了事,你就跟她彻底决裂了?”
宋迤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昨天跟她闹成那样,她不会再自讨苦吃。”
金先生一耸肩,说:“你去自讨苦吃吧。等我被苏博斗倒了,你也说不准会流落到谁家去。只要督军记挂着你们,你就离不了唐蒄,你们都在督军手里。”
宋迤看出他的消极,说:“唐蒄昨天说督军要见你。”
金先生拍手都:“怕的就是这个,督军要把你们两个捆在一起管辖。这个家没散是沾了你的光,要是当年督军没把你交给我,我现在会被丢到哪去谁都说不准。”
“我被家人连累失去督军信任,我亲自递的情报,是我卖了我兄弟。”他说着,低头凝望着书桌上压着的玻璃板下夹着的照片和信件,忽然握紧拳头说,“姓苏的一家子想踩着我往上爬,我非要和他们比个高低。”
宋迤道:“你老糊涂了,今年你几岁了?估计督军是看你年事已高,想让你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