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看唐蒄日后的表现再作怀疑。金萱嘉轻松许多,笑道:“有你发给她的工资,她就饿不着。”
金芍雪看她情绪一番大起大落,嫌弃道:“我看是你更奇怪,莫名其妙和我聊这些我们很久没玩伦敦桥,上次她还说要在旁边配乐的。我去叫几个人凑齐五个。”
跟她玩伦敦桥好像也成了很多年前的事。以前从不觉得时间过得快,只是这两年里忽然改变了许多。金萱嘉又不说话,金芍雪看她两眼,有点不解地说:“你今天怎么一直是这个表情?感觉你特别想上厕所。”
金萱嘉抬头想打她,看见她时便更觉得迷茫。她记得十年前的金芍雪比现在更小,也没有那么多鬼点子。十年像是转瞬便过,许多事都变了。
金萱嘉放下作势要扇她的手,坦诚地说:“芍雪,我觉得害怕。大姐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不知道身边的亲人死了是什么感觉。”
金芍雪毫无波澜地说:“我知道啊,那个杜太太,还有金二愣,他们死的时候我不是已经生出来了吗?”
金萱嘉求证:“那你怎么不难过呢?”
“谁说死了人一定要难过?他们死了我可不心疼,杜太对我也就那样,二愣又不是我们家的人。”金芍雪对这些事不怎么在乎,云淡风轻地说,“我的同学也都还活着,有几个搬家去了别的地方,我也没什么感觉。”
她向来如此,家人朋友看得很淡。金萱嘉不肯放弃,追问道:“芳菲走了,你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少了个小孩而已,”金芍雪往靠背上一瘫,高举着两手说,“她也算是我妹妹吗?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才是我妹妹,可惜我娘刚生完我就没几天活了。”
金萱嘉哼一声,扭头说:“我最看不起你这样。同一个爹教出来的,偏偏你这么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也比你那副表情好。”金芍雪坐直起来,指着自己向懒得理她的金萱嘉介绍,“我和你不同,我就是什么都不想要,只求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别人想跌宕起伏是别人的事,我只会看戏,不会参与。”
“我不想失去朋友,也不想失去亲人。”金萱嘉像是跟在她身后许愿似的,虔诚地说,“我也不想要跌宕起伏,只要我身边的人都能陪着我,我就别无所求了。”
她说着,忽然调转话头攻击金芍雪:“就为着你刚才那几句话,等你死了,我保证不会为你难过的。”
“还说身边的人都陪着你,怎么不包括我?”金芍雪气恼得想跟她吵架,她看见金萱嘉的表情又坐回去,背着她嘀咕道,“到时候你会不会难过,我就等着看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