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化身后会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东西,要是她嘴上不留神漏了口风就是大罪过了。”关涯带着和蔼可亲的笑意,说出的话反倒让人胆寒,“封上嘴巴不但能使文珠安心,也能叫她心生敬畏,不敢将秘密外传。”
因为一个根本不能证明存在的神就不许别人说话,听起来过于奇怪。唐蒄尚且不懂封上嘴巴意味着什么,但宋迤立即想起高墙里萧瑟的风,不用关涯再加解释就知道这些人可能会用什么办法让庄壑学会闭嘴的。
现在不止是唐蒄,连她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了。宋迤悄悄扯了扯唐蒄的衣角,唐蒄早就不想跟关涯说话,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便借故离去,关涯叫道:“二位等等。”
宋迤僵硬地回头,关涯却是一副迫切想知道的表情,庄重地问:“你们真的不曾听说过文珠吗?”
两人连连摇头,逃难似的走了。一直走到前厅才觉得世界开阔些,唐蒄感慨道:“她可真奇怪,她和庄壑都好奇怪。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我不想在这儿待了。”
宋迤同样想走,却说:“这要问侯亭照,我做不了主。”她隻好使出平日里最常用的手段,想避开迎面而来的灾难,“我要回去继续补觉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睡觉有什么意思,我要在这村里逛逛,打听清楚昨晚谁家里有人外出。”唐蒄二话不说就摆手拒绝,正义凛然地说,“万一昨天那个敲门敲窗戏弄我们的人就是这村里的人,就能把那个混蛋抓出来了。”
“好主意,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查出来的。”宋迤拍拍她的肩膀,“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加油。”
唐蒄没强行带着她去,她这个样子带着去也只是多个拖油瓶而已。宋迤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了,唐蒄跨过门槛,屋外阳光格外好,照在身上比被子里还暖和。
话说得毫无负担,可真要查探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唐蒄挪到昨夜被那人拍过的纸窗前,从这扇窗户望进去能看见整个前厅,不加窗帘显得有点不安全。
这村里与外边不同,道路并不狭窄,反而宽敞得恨不得不铺路,直接以黄土地作为道路。唯有文珠庙被粉刷过,其余的民房都是木板拚接,有的是用凸起的圆木钉成,唐蒄仰头看着屋顶,感觉可以踩着圆木爬上去。
不过她也没有照做,人生地不熟的,被当成小偷不好解释。唐蒄在村里溜一圈,只看出有条泥路一路通往北边,记得地图里再往上就是极负盛名的泸沽湖,唐蒄有点想去,但又忧心路途遥远遇见不测,隻好作罢。
逛完了就觉得没意思,唐蒄揣着手往回走。返回路上瞧见有个老人家坐在家门前,手里拿着针线,望着远方断断续续地念道:“庄壑……关涯……庄壑……”
庄壑?唐蒄当即警觉地跑到她跟前,那老人还是看着远处的山,仿佛唐蒄不存在似的,只知道小声念叨。
唐蒄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婆婆,你找庄壑?”
“不是,我不找庄壑。”老人目光空洞,却忽然牵起唇角笑起来,“我只是记得她,庄壑……庄壑……那么小一个庄壑,小小的一个庄壑……不在她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