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鸳看着就要离席衝上去撕扯她,苏缃咳嗽一声,红袖张嘴要讲话,还不等她开口宁鸳便蛮横地说:“你现在不就是在算计主人家?你诬陷我,还说你不害人?”
她两眼直盯着金先生,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拽着他的衣领逼迫他还自己清白似的:“叫侯亭照喊人来打,打得和那个杜横江一样,看她还敢不敢撒谎!”
金芳菲打着颤,乔太太请示道:“这里太多不干净的话了,孩子还小听不得这些,苏太太,放她回房去吧。”
苏缃低头看金芳菲一眼,金先生说:“走吧。”
她摸摸金芳菲的头,让人带着金芳菲走了。
红袖往后瑟缩一下,瞪着她说:“宁太太偷李太的乌头,叫我去偷尚小姐房间里的酒,又拿钱叫人刻了酒瓶上那样的章,刻章的图纸被她烧了,当然死无对证。”
“既然是没证据,那你还说什么?”苏缃听着很是头疼,她掐灭红袖的话头,对金先生说,“容我说一句,昨夜萱嘉来我房间里找我,手上沾着印章上那种漆油。”
她说着向金萱嘉使个眼色,金萱嘉难得胆怯,顶着金先生的目光说:“是,好像是有这回事。那些油就在宁鸳房门的门把手上,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清理掉。”
红袖直起腰杆答道:“没有,绝对没洗掉,那时太太用完了漆蜡,让我把酒瓶放回尚小姐房间里的时候,夜里太黑我没看清,手上沾着油就抓了把手。”
宁鸳气得发抖,坐在她旁边的人想拉她坐下劝几句,被她一甩手臂挥开:“你放屁!我为什么要害老爷?他死了对我有几分钱好处,我好不容易拚了下半辈子才进金家的门,做什么想不开要杀我下半生的倚靠?”
“我哪知道您是怎么想的!”红袖喊道,“您天天念叨看不惯二少讥讽你,看不惯萱嘉小姐倨傲,看不惯芍雪小姐小人做派,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他们?”
宁鸳骤然凝住,没料到红袖会拿这些来说话。本就是红袖诬赖她,她行得正坐得直,竟直接坦荡地说:“是,我看不惯他们又怎么?我照着他们一个个骂回去打过去杀过去,哪一句哪一巴掌哪一刀会落到老爷身上?”
红袖被她慑住,支吾着说不出话。金萱嘉正要发作,一直冷眼旁观的金先生忽然抬手,说:“你们都闭嘴。”
刚要脱口的话隻得咽下去,金萱嘉郁结在胸,眼见是侯亭照附在金先生耳边讲话,隻好隐忍不发。
安静下来隐隐能听见电话铃声,金先生亲自去接电话,没过多久病歪歪的尚樵就被人推下楼,金先生跟着她走回来,冷笑道:“来,叫席上的都看清楚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