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姬眠鱼顺走大半坛风月无涯后,摇光才抬手抚了抚额,叹息道:“我要是绛尘,我也生气。”
风月无涯是好酒。
姬眠鱼怀着一股郁气回到魔域, 就兀自在莲池边痛饮,长吁短叹,很是怅然。
闲问之从她身侧路过的时候问她要了私库的钥匙, 她竟然也给了。闲问之大为惊诧, 关切地问:“您吃亏了?”
姬眠鱼见闲问之坐下,悄悄把酒坛往边上挪了挪。在闲问之微妙的神色下,她点头又摇头。
闲问之道:“天庭那儿同我说了,蓬瀛仙岛并未出事。”她仔细一琢磨, 问, “绛尘上神到底怎么您了?”
姬眠鱼瞪了闲问之一眼:“你这话说得我像是她手下败将一样!”
闲问之把一句“难道不是吗”压了回去, 魔域之中, 原本以真龙为徽记,可渐渐的,四面都被各式各样的莲花填充。当初她们家主上怎么说的?她道:莲是绛尘驻世之身, 绛尘最厌魔域,让魔域遍地莲华,定然能使绛尘脸色大变。可那位上神哪会像她们主上这般幼稚?现在魔域梦沉梦醒,俱见花开花落, 也不知道主上到底占到哪样的便宜。“既然已经分途, 您可以不用太在乎始天。”反正始天和天庭也不是她去接洽的。
“谁说我们分道扬镳了?”姬眠鱼听不得这样的话,尤其是猜测绛尘堕入红尘中。她顿时跟闲问之急眼,“我与她永世——”“不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 就在闲问之惊诧的视线里转为恶狠狠的“不死不休”。
闲问之:“……”倒也不必如此。
姬眠鱼沉思片刻,又道:“上回入劫世不是轮到天庭么?姬珺请了绛尘、澹青二人入劫中,可最后天刑之下, 只有绛尘一人。”
闲问之:“您是想说过错都在绛尘上神一人身上吗?”
“至少天庭是这样以为的。”姬眠鱼眉头紧锁, “是什么让她失败了?难道她与幽冥相勾结了?或者说, 为了幽冥中诞生的东西,甘愿冒天下大不韪?”
闲问之没思索过这个问题,她听了姬眠鱼的话语,断然道:“这不可能。”就算入劫世红尘,记忆皆消,那位也不会与幽冥混迹在一处,生死毕竟有别。顶多是幽冥气机影响她的判断,让她直入极端中。毕竟在劫世消劫,她们取的是中正之道。
姬眠鱼听闲问之否定她的猜测,神色骤然一松,她拨了拨池中的水,惊走几尾游鱼后,才问:“那你说她的异常是怎么回事?”
闲问之吃惊地问:“上神她有异常吗?”
姬眠鱼:“你不与她接触,感觉不到其中差异。别人不好说,对我跟过去很不一样。”
闲问之:“……既然您是‘特殊’的一个,那缘由必定出在您的身上,您为什么在幽冥找答案?”
姬眠鱼气闷:“好啊,你也怪我!看我魔域的好管家,竟是吃里扒外的魔!”
闲问之呵呵一笑:“您这话太严重了。再说了,绛尘上神也是我们魔域的道祖。哪里是‘里’,哪里是‘外’?”看姬眠鱼语塞,她懒得再理姬眠鱼。类似的事情也不少,尤其是在她初入魔域的时候,总是担忧绛尘杀过来,可那架势分明是怕她不来,反正自个儿闹腾一阵就结束了,她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