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孙。兆军……”丁贵下意识的想要数落儿子看人的水准,但是看了一眼丁无忧, 又硬生生的把这句话给吞了下去。他好不容易跟孙女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 可不能让这白眼狼给毁了。
梁白露出苦涩的表情:“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说完,他又看向丁无忧, “师父的家事,无忧当年年纪小,很多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还是记得一些的。”
丁无忧皱眉,立刻回道:“杂食居在那立了二十多年了,就算一开始我年纪小, 现在我也还是知道的。”
梁白好脾气的笑笑,转头看向了记者们:“师父当年跟师公闹翻了, 处境确实很艰难……”
梁白讲述的丁兆军,其实跟丁无忧记忆中的父亲又有点不一样。梁白很早的时候,还是个小少年就跟着丁兆军了, 那时候杂食居还没有那么大。赵思诚两口子也不是这么势利,两家人还经常坐在一起吃饭。
可惜的是,大部分的人都是可以同苦, 却不能共甘。
丁无忧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她也算是看清了,现在的梁白是为了他们说话。既然梁白给了这么个台阶,丁无忧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梁白翻脸。只是之后……丁无忧皱眉,如果真接了梁白的示好,那之后的事情就不好做得太绝了。
丁无忧觉得自己很憋屈。憋屈过了,又是怒火。
而梁白则是已经掏出了一迭照片:“各位,我说的证据,绝对不是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而是真真切切的证据。”
说着,梁白把照片摆开来,上面明明白白,黑底白字的,都是当初赵思诚两口子找丁兆军借钱时的字句。梁白示意记者们上前来看,记者们互看一眼,立刻衝上来。梁白见状,微微一笑,让开了点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他心里甚至庆幸着自己当初做的那一切,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以救世主的方式天降到丁无忧的面前,在丁贵面前博了一个好印象呢?
想到这里,梁白就忍不住想到了丁兆军。他的目光隐蔽的从丁贵身上掠过,心里有些感慨。丁兆军是得有多蠢啊,把这么好的一个资源给推到了门外,同时也连累了他们这些弟子,让他们不得不靠着自己。
靠自己,以为自己有手艺就可以通行天下。可现在不是当初那个时代了,现代的人需要你有手艺,也需要你有人脉。否则的话,怎么来参加比赛的全是名厨的弟子呢?不就是因为只有这些人,才能带着你去看个更广阔的世界吗?
梁白扫了一眼丁无忧身边的沈一刀,不屑。这一门,除了他,都是没上进心,又充满了理想主义。他想,他日后绝不能这样。如果他顺利入了丁贵的门墙,也要好好的把他的思想扭转过来才是。
丁无忧皱了皱眉头,这些东西她没有看过,记忆中收拾丁兆军的遗物时也没有见到过,否则的话她就拿着跟她舅舅家闹上法院了,还用得着这两口子在她面前跳了这么久。丁无忧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她一直以为丁兆军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以为丁兆军不会写这种借条。没相当丁兆军不但写了,里面的条条款款还特别的细,甚至牵扯到了如果到期不归还的种种。
只可惜……丁无忧想,最后这些也没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而这时候,一个戴着耳机的记者突的笑了一声,她看看台上的梁白,大声说道:“梁先生,我这还有一份直播,您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