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画的风格跟国外一个画家好像,叫什么来着?”温妍想了想,最后无奈地撇了下嘴,“名字太长,想不起来了。”
“哈哈哈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陆微立即道,“不过我也记不住他的名字。”
陈予书跟在一侧,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也完全插不上话,像个不会开口的、移动的花瓶一般。
久违的窒息感慢慢爬了上来,胸口像是塞了团棉花般,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她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明明心底难受得要死,但为了避免让她们看出自己的尴尬,隻得维持着正常的表情。
但浑身的无措最是难挨,四肢仿佛都没了安放之地,无论做什么好像都显得格外刻意难看,转动的每个角度都是那么僵硬木钝。
明明三人的距离那么近,却感觉自己被单独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
陈予书受不了地背过身,掩人耳目地看起旁边的画来,然而,她注意力根本没在上面,只是木木地盯着画作中央的一团乱糟糟的黑线。
瞬间,脑中闪过很多东西,温妍每次出现时被抢走的目光、她强装淡定的丑态……
最后不知怎的,想到了那夜宿舍楼下陆微起的誓,还有ktv时陆微躲避祁按时鬼灵精怪的模样。
陈予书眼眶顿时一热,画面中的黑线逐渐糊成了一团,像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早知道,她就不该来的。
看吧,陆微一人到这儿,与温妍遇见,也能一起愉快地看展。
至少比她陪着好。
真多余。
陈予书死死咬着唇,仰头,极力控制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
陆微就是个骗子!骗子的话能信吗?把戏言当真,她是个傻子。
“陈予书,还站在那儿干嘛呢?走啦。”
忽然传来陆微的声音,陈予书身子一下僵住,装作不舒服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故意不耐烦道:“知道了。”
调整好脸上神情,她尽量自然地走过去。
陆微正在低头摆弄相机,一边的温妍垂眸看着她。
虽然有些刺眼,但这无疑也让陈予书放松了许多。
“明年三月还有场类似的展,你想去的话我给你留张票。”温妍道,“这种展还是要两个人一起看才有意思,毕竟,普通人一般很难理解抽象主义,更别说鉴赏其中的技巧手法了。”
在场就她一个普通人,陈予书很难不怀疑这番话是专门对她说的。
话落,陆微动作一顿,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她抬眸看了眼温妍,接着继续摆弄相机,淡淡道:“抽象主义本来就没有特定的含义,它是无主题无逻辑无故事的艺术,是经验之外的生命感受。所以,只要能感觉到画面的美就可以了,不需要理解那么高深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