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琼:“那你就是我这个尘埃的全世界。”仗着易宛脑子缺根弦,钟琼总是这样肆无忌惮诉说着心里的喜欢,悄咪咪说着情话。
集训的宿舍人多,没有寝室那么安静,现在熄灯了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让钟琼的胆子变得格外的大,她敢直勾勾看着易宛,甚至都敢偏头蹭着她的发丝,她哑着嗓子:“如果我不是我就好了。”
她有时候在想,如果她是男生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追求易宛了。
“你不是你,你又是谁?”
钟琼眨眨眼,是啊……她是男生还能认识到如此的易宛吗,还能和她如此亲昵吗,只有她是女生,才有她们这般的现在,她爱她的性别为她带来的一切。
现在就是最美好的安排。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忽视就能够一直避免的,譬如现在易宛又问起了那个问题:“你看到了吗,集训的时候,有两个女生在接吻……你是怎么看待她们两个的?”
钟琼感觉大脑充血,喉咙发紧,身上也像是被禁锢一样不能动,这个问题在之前易宛也问过,问她对同性恋怎么看。
钟琼沉默着。
复刻了之前两个人之间的静谧,但那时她还可以直视着易宛的眼睛,明白告诉她这是一个没必要纠结的问题,但现在她完全不敢和易宛对视,生怕下一秒龌龊的心思就会被看穿。
她甚至有一种易宛什么都知道的感觉,顿时从尾椎骨窜上一股寒意:“为什么又问这种问题?”
钟琼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几乎是下意识将耳朵捂住了,连着心口也发堵。
她轻咳了一声,又给手放了下来,初听掩耳盗铃是个笑话,再看已经是自己了。
易宛揉了揉太阳穴:“我从小就离经叛道,啊……也可以说主意正。反正总会想一些别人不会想到的问题,其中就包括这个,其他人研究学习,我研究乱七八糟的。但其他的问题最终都有了答案,只有这个……我始终感觉不到关窍。”她压着嗓子,正色道,“你说,明明是世俗不容的东西,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飞蛾扑火难道很有意思吗?”
钟琼听完:“……飞蛾扑火?很对的形容啊……”
易宛:“这是一条很艰难的道路,没错吧?”
钟琼:“这条路比蜀道难。”
易宛点了点头,她曾经为了得到问题的答案,还去玩了蹦极,因为人在紧张和遇到危险的时候肾上腺素就会飙高连着脑子也就会清醒,她在空中的时候确实感觉如此,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展开了,带来无与伦比的感受,时间恍若手中沙,她清晰的感知到了它的流逝。
思考的空间变多了,反而不会动脑了,她在游戏结束的时候又恢復了浑浑噩噩的状态,但脑子却离奇的清明了。她发现这个问题也许本来就没有答案,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她能做的就是收集其他人的答案,拚凑出万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