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因为易宛的执拗,让钟琼更无法将心里话说出来。
忽然远处的狗吠隐隐约约而来,易宛冷哼一声,转身走得比刚才更快了。
她没有得到钟琼的回復,而钟琼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晚上谈论的事情,每一件都不是正经人该干的,而温和宽容的钟琼,就算对看不过眼的事情也不会大肆批评。
以至于沉默不可避免而来,成了她无言的盾牌,将离经叛道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易宛的气性比以往都大,风风火火的,一脑门邪气。
朱爱说:“怎么了,小宛的性子一直都很好,人也娇娇嫩嫩的,是不是你把她惹火了?”
钟琼听着母亲的描述,一个头两个大:“是,我惹了她。但她生气完全就是自找的。妈,你别这个眼神看我,都是一家人,她不开心我心里也不能舒服啊。”
钟琼觉得易宛是迟来的叛逆期到了。她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胡乱翻看着微博,她在热点消息外看了看,并没有点进去。
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只是疑惑易宛为什么非要她在几滩呕吐物里选一个像八宝粥的,有什么意义啊。
同性恋算什么……
当然算亲朋好友的戏谑,社会不耻的流言,人类生存的异变。
但对那样倔强又眼神泛亮的易宛,她说不出口。
她躺在床上,柔软整齐的被子被她扯得乱七八糟,她在想为什么易宛会去想那个问题,她想不明白,又隐隐觉得十分重要。夏季的夜晚并不算热,身子不爽利的易宛愿意为了那样的问题和她对峙良久,满眼倔强,甚至猜到她的答案之后,走出的背影都是大写的不服。
她在不服什么啊?
捉摸不透的大小姐。
钟琼觉得烦躁。
心里憋着一口气,特别想找个地方发泄一样,却最终紧闭嘴,内化到了四肢百骸。
她点开了微信,给马素欣发了条消息,也不管对面的人能不能反应过来,一股脑抛出了问题——
溪流:
你觉得同性恋算什么?
不吭声:
算一对同性的恋人。同性恋?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同性恋呢,就是字面意思啊,你要实在不明白就去百度搜搜。
溪流:
……问你也是白问。
不吭声:
啥?我怎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呢?
钟琼放弃跟她对话,她敢打赌,如果当时她这么回復易宛,说不定就不是让她转身这么简单了,估计得像炸毛的猫一样来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