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明奶奶的头七。
明渝提前请了假,在超市买了一瓶白酒,现在白酒的瓶子空落落地摆在厨房的垃圾桶里。
两坨醉人的酡红染上明渝的双颊,她的眼神迷离,水光粼粼,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
良久得不到回应,也睡不着,她发了疯一般抱住怀里的被子,“奶奶……”
明渝失力, 酒瓶直直落下,砰的一声,惊起了窗外的鸟儿。她怔怔抬头,只看见飞雀扇动翅膀离去。
透明的酒浆在地板上静静淌了一地, 白酒辛辣刺鼻的味道霎时衝进明渝的鼻头。
怎么会这样呢?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怎么觉得这么的漫长。
明渝从来没有怨恨过什么, 她有一个爱她的奶奶, 有家人。
明奶奶是穷苦年代走过来的人, 能省一分绝不多花一厘, 每次明渝过来她总是做了满满一大桌子她喜欢的菜。
明母泼辣, 家庭主妇做久了总是有许多牢骚, 可面对家人时她总是笑脸以待。
明父寡言, 但是明渝知道他已经把所有都给了家庭,还有总是跟在她身后笑眯眯喊她姐姐的明淇。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明渝不禁去想,如果她能强大一点, 不让奶奶操心, 她是不是就不会隐瞒病情, 是不是奶奶就不会出事?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像一根锋利的钢针扎在明渝的心头,鲜红的血液不断滴落。
阳台的窗户还没合上,有些凉的过堂风穿过整间屋子, 带走了所有的热气。
明渝抱紧自己的膝盖, 空洞的目光落在房门上,思绪凌乱。
她宁愿相信所谓的封建迷信, 这样她还有机会再见奶奶一面。
她会问问奶奶是不是她再努力一点,奶奶家不会离开。
“咚咚咚。”
恍惚间明渝好像真的听见了敲门声。
来不及思考, 明渝挣扎着起身,顾不上避开地上的湿滑的白酒, 猛然摔在地上。
门外的人听见了咚的一声,瞬间眉间紧锁,高声问道:“明渝,明渝你怎么了?”
几乎是颤抖着,明渝打开了家门,眼里饱含希冀。
却不是她期盼的任何一个人。
她扯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肖总监,你怎么来了?”
肖成漾暗叹了一口气,明渝这幅样子着实狼狈,白裙上星星点点全是酒渍,酒气浓烈。
不知道她已经喝了多少了,明明没什么酒量。
肖成漾声音放缓,轻轻扶住明渝,“我们进去再说。”
“肖总、肖总监,不、不好意思,家里……。”明渝说话含糊,神志已经开始迷离,被肖成漾按回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