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焦虑不安。
纵观她成长的过程中,父母感情甜蜜稳定,不缺少任何的爱,即便成年后父母因故离世,当时她心智已经趋于成熟,这件事确实是她心中的隐痛,但并不至于对她关于情感的需求,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一直到和苏米在一起之前,沈晗都认为自己会是一个理性且知礼的伴侣,像父母一样,给伴侣稳定、尊重、长期且甜蜜的爱。
然而不是。
每每和苏米亲近,抱紧已经足够亲密的恋人,状似平稳的心中湖面,却总像是蛰伏着不知名的魔,在低语着说:“不够。”
抱着也不够,亲吻也不够,恋爱也不够,也许婚姻也不够。
低语在向她说,这些都不够,无法让心爱的人永远属于自己。
要标记,要融入骨血,要撕扯到刻骨铭心的,要全身的,永远的,一辈子的。
不健康的诡念。
沈晗能控制住自己的这些想法,却不知能否让自己一味地压抑下去,她担心那些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更担心自己那样的部分,不被苏米接受,或是会伤害到她。
因此沈晗隻敢在偶尔亲近时呓语,用状似意乱情迷的语气,说一些昭示内心的话。
苏米对她太过信任,把这些当成单纯的爱意,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但是……
沈晗眼睫轻轻眨动,圈在自己手腕上的指节慢慢缩紧,像在享受也像在压製,一种类似阻断自己血液流动的衝动。
室内一片安静。
半晌,沈晗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医生没必要对患者完全坦诚。
不过。
沈晗掀起眼帘,缓缓地说:“我有缺失的记忆?”
“……”
黎昭咬住舌尖,在心中无声的蹦了句脏话。
靠。
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就一个人想明白了?
她扶额,缓了一口气,说:“你先别多想。”
沈晗嗯了一声,静静地等着她说。
“我……”黎昭艰难地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好,也是当时条件下的最最优解。”
不然,沈晗整个人就毁了。
沈晗说:“我相信你的医德和人品。”
“客气了,”黎昭勉强扯了扯笑,“沈晗,我是认真的,这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我给你推荐的疗法是,重新加固心理干预。我现在的精神力比当年强很多,可以把你所说那些压不住的东西,压下去,锁死在盒子里。你会一直是现在这个沈晗,理性、完美、无所不能的沈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