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这次来青州的时间是前些日子写信与祁枕书说好了的,因而等她来的那日,祁枕书早早就来了码头等着船来。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从船上走下来的母女俩全都吊着半条手臂。
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带着一样欢欣雀跃的神情看向祁枕书,不由得让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祁枕书上前接过鹿笙肩上的包袱,又将孩子抱了起来。
近五个月没见,小家伙确实长高了不少,身子也更敦实了。
小家伙伸着那隻没受伤的手臂搂着祁枕书的脖子,眼睛里溢满了笑,“娘亲。”
祁枕书也弯着眉,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柔声道:“长个子了。”
小家伙有些腼腆地嘿嘿一笑,祁枕书转过头去看鹿笙。
没等祁枕书询问,鹿笙就主动交代了自己手臂是怎么受的伤。
祁枕书不舍责怪她,嘱咐过后就带着人回了租借的马车上。
将小家伙放在车凳上,祁枕书拉着鹿笙在她身旁坐下,想起方才鹿笙问她的话,便问道:“鹿雨与阿坤是旧识?”
“这你都猜到了?”鹿笙惊讶道。
“你特意提起他们二人,想来总是有些渊源的。”祁枕书解释道。
瞧着祁枕书淡然的神情,鹿笙也没再卖官司,直接说道:“早些年鹿雨进山砍柴的时候遇见过阿坤,当时阿坤受了重伤,鹿雨替他寻过草药。”
“那会再分开后也就没见过,直到后来又在码头遇见了。”
其实鹿雨不曾委身于彭总督,她之所以做了码头的仓监,是受了阿坤的举荐。
在最开始,鹿雨只是在码头做了一些零散的活计,虽然累了些但也还算过得去,因着做事勤快,长得也还好,总比别人接的活多一些。
可也正因为此,她遭了旁人的嫉妒,尤其是周单三人,不仅隔三岔五找她的茬,还险些将她打死。
也正是从那以后,鹿雨才算现在的找上了阿坤,想要出人报仇,更想要出人头地,再也不会被别人随意欺负。
鹿笙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祁枕书握过她的手正想着劝解两句,没想到被女儿抢了先。
“阿娘不要难过。”小家伙从祁枕书身侧爬了过来,趴在鹿笙腿上,撅着小屁股,抓着一个糖豆喂给鹿笙。
“谢谢宝贝,吃了宝贝的糖豆,阿娘就不难过了。”鹿笙接过她手中的糖豆,摸着小家伙的脑袋,浅笑着柔声回道。
祁枕书抬手将女儿抱回了原来的位置,“坐车的时候容易摔倒,不可随意走动。”
“我知晓了。”小家伙姿势笔挺地坐在车凳上,小手老老实实放在身前。
祁枕书看着她手中的小纸包,又问道:“今日吃了几块糖豆了?”
“两块。”小家伙不情不愿地比了一下手指,然后赶紧用小胖手将纸包装入怀里,“今日不吃了。”
“嗯。”祁枕书点点头,淡声道,“甜食不可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