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太痛了吗?”舞阳公主听出高睦语音中的哽咽后,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揪心的滋味。她记得,她认识高睦这么久,从来没见高睦哭过。哪怕高睦的母亲不要她了,她也没有哭。而此刻,高睦竟然有了哭音,该是有多痛呀!
“不是。你揉得很有用,我好多了。”
“那你怎么声音都变了?真的不是太痛了吗?”舞阳公主突然想起,她十七姐就是腹痛死的。她脸色大变,又连忙追问道:“高睦,你以前经痛吗?你怎么知道今天是经痛?会不会不是经痛?”
“是经痛。公主,我向来经痛,不会弄错。我也真的是好多了,别着急。”
“不对,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经痛,你就算是经痛,也不该这么痛。不行,腹痛不可大意,你得看大夫!”舞阳公主越想越不对,她生怕耽误高睦的病情,恨不得自己就是太医。她知道,高睦的身份,不可在月事期间惊动太医,哪怕找民间大夫看诊,也得仔细谋划,当即就想坐起来思考对策。
高睦收紧双臂,製止了舞阳公主起床的动作。她知道是自己的哽咽造成了误会,为了打消舞阳公主的急切,隻好说道:“我的经痛,一直很严重。公主,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真的只是经痛。我保证,明天我就会好起来,好吗?”
舞阳公主听高睦说得笃定,才重新安下心来。她想到自己大惊小怪,害得高睦还得忍疼来哄她,又有些不好意思,隔了半响,才轻声说道:“高睦,我不是不相信你。”
“嗯,我知道公主不是不相信我。”高睦将鼻子移到了舞阳公主的颈边,安心地将她的体香嗅了个满怀。
她当然知道,她不是不相信她。
她只是太担心她了。
因为担心,所以急切。
高睦这一辈子,就连母亲都不曾对她如此急切。她内心深处,一直盼望母亲能这样为她急切一次。她又怎会不明白这份急切呢?
有一句话,埋在高睦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高睦本以为,这句话,她一辈子都说不出口。今夜,她却很想说。
“锦衣,我很感激你,愿意做我的家人。”
这是舞阳公主第一次听到高睦亲口承认,她们是家人。
舞阳公主一直想听到高睦这句亲口认证的家人,如今终于听到了,她却觉得鼻头髮酸。她好像突然明白,高睦为何会嗓音哽咽了。
“高睦,我也很感激你,愿意做我的家人。你放心,我们永远都会是家人。”舞阳公主紧紧地回拥高睦,毫无间隙地与高睦紧贴在了一起,仿佛在用行动告诉她,她永远不会与她分开。
永远吗?
眼底泪意弥漫,高睦却没有阻止自己的软弱。她明知道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更多软弱,还是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