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睦注意到护卫的偷笑,才想起自己的花脸。本是丢人的事情,她却完全生不起气来,还好脾气地拿起汗巾,先给舞阳公主这个“罪魁祸首”擦掉了脸上的灰痕。
帮人擦脸这个举动,实在是过于亲密。哪怕是夫妻,青天白日之下,行此举动,也会引人非议。高睦原本是想让舞阳公主自己擦拭的,如今她身上只剩一条干净的汗巾了,要是再弄脏了,那大家都不用擦了,罢了,还是她帮锦衣擦干净好了。
舞阳公主倒是不嫌亲密,她还配合地闭眼仰脸,方便高睦帮她擦拭。嘴上问道:“高睦,方才那些人,为何盯着我们?”
高睦凝望舞阳公主单纯的面庞,再想起那道恶意的打量,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汗巾,又很快平淡地应道:“宵小之辈,锦衣不必记挂。”
“好。”舞阳公主也觉得那群人不像好人,尤其坐山轿的那个。她只是随口问问,本来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舞阳公主挖完春笋,双手原本灰土不少,与高睦一番嬉闹,全抹到了高睦脸上。反正舞阳公主还要继续挖春笋,既然双手还算干净,暂时也就不用擦了。
高睦没有多余的汗巾了,给舞阳公主擦完脸后,她将汗巾翻了个面,凑合着也给自己擦了擦脸。
在舞阳公主的印象里,高睦是一个纤尘不染的人。哪怕她与高睦嬉戏之时,曾数次将高睦弄得灰头土脸,她还是觉得高睦是个纤尘不染的干净人。这样的干净人,竟然不嫌她用过的汗巾脏,舞阳公主见了,觉得高睦越来越拿她当自己人了,愉快得笑弯了一双杏眼。
“锦衣笑什么?”高睦擦完脸后,看到舞阳公主盯着自己笑,还以为自己哪里没有擦干净。
“那些人又来了。”舞阳公主正想答话,突然注意到了高睦背后的来人,不满地撇了撇嘴。
那些人?
舞阳公主初入竹林时,本想跟着挖春笋的儿童学习一二,他们却远远地就躲开了。除了那些躲得飞快的儿童,高睦与舞阳公主登上竹山后,唯一打过照面的,就只有华服少年那行人。
高睦转头望去,果然又看到了那个高坐在山轿上的华服少年。
华服少年的山轿停驻在与高睦平行的山道上,看起来完全没有继续下山的意思,更分出了三个家丁,正向高睦走来。
三个家丁中,中间那一个,个头最矮,却明显是领头之人。他边走边笑道:“小兄弟,你家这丫头,我家少爷看上了,劳你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