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睦看来,一个风筝的去留,根本不涉及运势。倒是风筝线已经被风吹紧了,收风筝时,若不小心,还真会遇到晦气——高睦怕风筝线割伤舞阳公主的手掌,所以想要代劳。
“咔嚓——”
在高睦碰到剪刀前,舞阳公主手腕一转,已经毫不犹豫地将风筝线剪断了。她目送风筝随风远去,笑道:“我现在舍得了!”
高睦顺着舞阳公主的动作抬头,也看向了那隻即将一去不返的风筝。她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何舍得了?”
高睦与舞阳公主出游时,遇见过几处寺庙。她记得,无论是道观,还是佛寺,舞阳公主全都意兴索然,从来没有上香的打算。既然锦衣不信神佛,对“放晦气”一说,想必也不会十分在意,那么,既然舍不得风筝,为何要放走呢?
“因为有你呀!你上次带我去的东山,比风筝飞得高多了!”舞阳公主理所当然地看向了高睦,飞扬的眉眼之间,全是灿烂的笑容。
近在咫尺,舞阳公主灿烂的笑容毫无间隔地撞入高睦眼帘,又像是撞到了高睦心坎上。
高睦突然想起了舞阳公主的本名。
孙绚。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姑娘,人如其名,是比春光还要绚烂的美丽。
“高睦,你发什么呆?”
舞阳公主见高睦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疑惑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高睦的家教不允许她对女子的容貌评头论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视线,就着之前的话题,岔话道:“公主喜欢高山?排云山离此不远,堪称应天府境内第一高山。公主若是喜欢,我们转道去排云山,还来得及。”
“只要能出京,哪里我都喜欢。”舞阳公主摇头道,“我们这次不是说好了去松平码头吗?我还是想去码头看大船。”
松平码头与江南富庶之地水泽交汇,是本朝最繁盛的码头之一,舞阳公主一直想去凑热闹,又苦于高睦的假期有限。难得这次高睦有三天赐假,舞阳公主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奔赴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