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越国公府是驸马的父兄家,冬至家祭,公主身为越国公府的媳妇,该与驸马同去的。”紫荆看似是在劝说舞阳公主,其实是在提醒高睦。
舞阳公主不谙世事,没有听懂紫荆的言外之意。为了帮高睦躲开伤心之地,她搬出了父皇那座大佛,摇头道:“派个人告诉越国公,高睦冬至要陪我入宫拜节,去不了越国公府。”
国朝以孝治天下,就连皇帝都背不起不孝之罪。高睦知道,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去越国公府。高睦轻轻拉了拉舞阳公主的衣袖,低声道:“公主,紫荆说得没错。劳烦公主冬至陪我回一趟越国公府。”
碍于外人在场,高睦提及越国公时,不得不用上了“回”字。
回越国公府?高睦还舍不得越国公府那个家吗?舞阳公主诧异地望向高睦,犹豫地点了点头。
点头之间,舞阳公主想到,有她一起,谅越国公府不敢再欺负高睦。她又坚定地说道:“以后你去越国公府,我都陪你同去!”
时隔二十余日,再次想起母亲的厌弃,高睦依然感觉痛心。幸好还有舞阳公主,愿意“陪”她。高睦凝望着舞阳公主的面颜,由衷地说了声:“多谢公主。”
舞阳公主以为高睦谢她陪她去公主府,她早已习惯了高睦开口“劳烦”,闭口“多谢”的礼貌作风,也不怪高睦客套,只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冬至当日,入宫朝贺后,高睦与舞阳公主如约来到了越国公府。在舞阳公主面前,越国公高松寿完全不敢以尊长自居,他带着全府老少,隆重地迎接了舞阳公主。
祭祖之时,本应按照行辈长幼排序。高松寿这个主祭,不敢贸然站在舞阳公主前面,又将舞阳公主往首位上让,还是高睦替舞阳公主推辞了一番,高松寿这才上前。
礼毕之后,高松寿表示,越国公府中,已经为舞阳公主夫妇备好了房舍,恭请舞阳公主在越国公府过宿。
如果高睦与父母亲人感情深厚,舞阳公主为了高睦,不介意在越国公府住一晚,甚至长住也无妨。如今嘛,自然是不住的。
舞阳公主也不找借口婉拒,直接摇头道:“本宫累了,要回去歇息了。”
按照“三从”的规范,女子出嫁从夫,夫家才是女子真正的家。舞阳公主的“回去”二字,明摆着不把越国公府当自家人,紫荆侍立在舞阳公主身侧,有心替她找补一二,还没开口,高睦已经说道:“祭祖之际,诸事繁杂,公主与高睦,不便给兄嫂添乱。高睦陪公主先行一步,改日再过府问安。”
高松寿本就不指望舞阳公主留宿,只不过,他这个名义上的“二哥”,毕竟是舞阳公主的公爹,面对这个公主儿媳妇,要是连个挽留都没有,那就是对皇室失了礼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