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2)

高睦幼年时,有一次,她曾被人推入水中,险些丧命。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朱姨娘,高睦的爷爷越武敬公高凯,逼令朱姨娘自裁,高松寿却挡在了朱姨娘身前,与朱姨娘同吃同睡,拚命保住了朱姨娘。从那一天起,在高睦心中,高松寿就不是她的父亲了。

只是,在这个父为子纲的世道上,就算父亲不慈不义,为人子女者,也无法断绝亲子关系。如果不是孝道的“本分”束缚着高睦,高睦巴不得与高松寿永不相见,更别说前来问安了。

“你此番名登黄榜,着实给我们越国公府长脸了。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今后在官场上与人来往,需得早取表字为好。为父今日就为你命字‘孝和’,如何?”

高松寿不假思索地提出了“孝和”,显然事先考虑了高睦的表字,他唯一没考虑到的是,高睦已经有字了。

一个父亲,连“儿子”的表字都不知道,足见忽视。高睦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貌似恭顺地说道:“回父亲大人,修山书院姚山长,已为儿子赐字‘公行’。父亲大人赐字,儿子原不该辞,只是,从前的表字,已经用了三年,殿试将近,改字恐有不便。”

高松寿本义是拿取字的由头套个近乎,结果隻套到满地尴尬。他喝了口茶,才道:“‘公行’也很好,不必改。”

事实上,高松寿肚子里的墨水十分有限,他连“公行”是哪两个字都不知道。

“谢父亲大人体谅。”高睦暗自松了口气。又是“孝”,又是“和”,放在越国公府里,分明是个天大的讽刺,高睦根本就不想改字。如果高松寿执意要改掉高睦的表字,高睦无法反抗,所以她才故意提及殿试,想让高松寿心存顾忌。

面对高睦,高松寿已经没有合适的话题寒暄了,他索性单刀直入地问道:“睦儿,听说你与舞阳公主相熟?”

高睦顿悟。

高松寿突然示好,不是为了朱姨娘母子,而是因为舞阳公主!

也是,人家已经是越国公了,他要是想袒护朱姨娘,完全不需要再拐弯抹角。

“儿子确实认识舞阳公主。”

高松寿追问道:“你回京以来,很少出府,如何结识了舞阳公主?”

昨日南乐公主府的花会上,高睦与舞阳公主分开后,很多公子都找高睦打听她和舞阳公主的关系,让高睦充分领悟了舞阳公主的分量。高松寿揪着舞阳公主的话题不放,高睦听了,越发肯定了高松寿的心思。高睦心中冷笑,面上规矩地回復道:“儿子在京中遇到歹徒袭击,幸有舞阳公主相救。”

“什么?!”高松寿脸色大变。他就算不用脑子,也不难想到,谁会对高睦行凶。在京城动手就已经是鲁莽了,竟然还波及了舞阳公主。以皇上对舞阳公主的宠爱,但凡伤了舞阳公主一根头髮丝,整个越国公府都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