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早到现在,她的大脑已是十分疲倦,可闭上眼却瞬间睡意全无。
好像失眠了。
大概知晓自己失眠的原因,温楚裹着身上的被子,动作极轻地转动身体,变换睡姿。
她一会儿平躺,一会儿侧对着床沿,一会儿又转回来。
忽然,身旁传来秦见纾小小的气声:“温楚,你睡不着吗?”
“好像有点认床,”有点讶异于秦见纾也没有睡,温楚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她紧了紧喉咙,“我又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我也睡不着。”秦见纾将小臂屈起放在枕头上,小心侧过身来。
黑夜里,她那双幽清的眼眸乌黑明亮:“那……我们聊会儿天?”
秦见纾的这句话,让温楚的心莫名静了下来。
“聊什么?”
“那聊聊……上次和你这样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们都聊了些什么。”
秦见纾的这句话让温楚方才静下来的心,又再乱了。
鹿角
其实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秦见纾记不太清楚了。
人生前二十年里,她几乎滴酒不沾,后来出了社会她偶尔会在必要的饭局上象征性喝一点, 顶多也就一杯。
不久前在民谣酒馆, 是自己长到这么大喝得最多,也是最不理智的一次。
那天晚上和陈知颂谈完以后迭加的情绪太多,秦见纾已经分不清楚自己之所以失控, 到底是因为对方当时过于直白地暴露了丑恶嘴脸, 还是因为几年感情的错付。
不过最近她想明白了, 似乎两者皆不是。
秦见纾不在意被人议论, 也不在意失去所谓“感情基础深厚”的未婚夫。
她最拗不过的点,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坚持做自己】竟然也能够成为被陈知颂以及他人抨击的要素。
也是在这些声音里, 这么多年头一回,秦见纾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产生了怀疑。
好巧不巧,温楚就是在那时候出现。
温楚拾起七零八碎的自己,小心带了回去,免了她的狼狈和不堪暴露于大街上。
至于之后的记忆,秦见纾就很模糊了。
她在酒馆点的那些酒品种不一, 后劲很大,隐约能够想起的就是自己似乎给温楚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以及,第二天醒来自己是在温楚的床上。
就像现在这样,她们各自侧身, 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