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尔里希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在那结结巴巴解释的时候,顾缇雅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仪式完成品,嗯,很好看,和记忆里的没有任何区别,看来仪式进行得很成功,如果之后取回了全部记忆……那时候再作调整就好了。
“我……那个,我、我是觉得,如果告诉你了,就会让你觉得,我——我和你做是因为这个纹身,而不是……”
挪尔里希忽然“呜”了一下,说不出话了。
“而不是?”
顾缇雅歪着脑袋故意追问,她的手已经开始做坏事了。
“而不是……而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才想和你做,我怕你误会我……”
挪尔里希脸越说越红,声音还有点颤抖,挪尔里希这个几乎一张白纸的人哪能抵抗得住顾缇雅的挑逗,见她羞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顾缇雅才放手,她的心被挪尔里希单纯坦率的话语搅动得十分难耐,转而勾住了挪尔里希的脖子,揉揉她滚烫的耳垂,对她说:“亲我。”
在阴暗狭窄的藏酒间里,唐今雨背靠着门,而林莺则单手抱臂,倚靠着酒柜。
为了把她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并且不被外面搜寻她们的人发现,唐今雨的语速很慢也很轻,随着叙述她渐渐回到了过去,阿妈的那封迟来的信给她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以至于讲述的时候,她甚至不觉得她们此刻的平静其实是很古怪的。
毕竟,就算外面那些人再无能,这房子也就这么大,他们早该在这段时间里找到她们了。
但现在,不管是唐今雨还是林莺,她们的心思都不得不分出来,用来好好处理这么一件事:
“……所以,我,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你才是。”
林莺颇为痛苦地说出这话,她眼前浮现出父亲的面容——在母亲去世后,他照顾她到十五六岁,然后出差时遭遇海上事故,那之后便一直是舅舅林正勤照顾着自己。
她对母亲的感情反而很淡,在她能记事前母亲就已经去世了,按照林正勤的说法,母亲是因病去世的,记得她当时知道后还有些悲伤地感叹说:明明没有什么遗传病,为什么我们家族的人都是因病去世呢?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姥爷——林老爷子也是因病去世的。起码,对外是这么宣称的。
现在想来,林正勤听到这话的表情之所以如此复杂,而且久久没有回应,恐怕就是想到了母亲和林老爷子去世的真相。
“你才是母亲和父亲的女儿……你才应该是林家的大小姐,而我却是私生女。”
林莺轻轻说出这话,换任何一个性格稍微刚强点的,恐怕此时此刻都会大喊大叫,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林莺却只是觉得四肢无力,她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身世的问题,反而,她心里涌上了一丝丝的愧疚。
我夺走了她的人生。
林莺突然感到无比的难过,一种负罪感压在她肩头,难以忽视。
“最起码你的出生是因为爱,而我的出生却是因为恨。”
唐今雨在黑暗里耸肩,她突然开始庆幸这里一片黑暗,她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