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二不走寻常路的一根脑筋,总算察觉出这般异样来。
似乎,这一切都不是机缘巧合。
似乎早从数月以前,当她拖着濒临破灭的魂魄,走上这片草原的那一刻起……
她就已经走进了——她的蓄谋已久。
蛮蛮啊……
她到底是谁呀?
蛮蛮被花不二盯得有点害羞,她松开她的腰,又想收回自己的手。
可花不二马上回抱住她。她用蛮横的怀抱承着她的重量,扑倒在湿凉细软的杂草丛里。
她以魂身覆着她,她以手臂困住她,她的指缝紧扣她的指缝,她的胭脂香萦绕着她的草木合香,她的狐狸眼含着胆怯的渴求,落进那双明亮的杏眼深眸。
“蛮蛮……”花不二终于问出来,“你是谁?”
蛮蛮眼底的星星在晃动。
她的红唇微微一抖,险些要说些什么来,却被眼窝里一滴酸楚的泪珠,吞掉了万语千言。
她到底是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纤纤玉手,以无上的温柔抚摸她绝色的脸颊。
她的嗓音很轻,宛如微风牵引着浮云,唤着她:“……花。”
一声轻唤,一霎凝眸,仿佛在说:
那不重要。
我是谁,是人,是神,是鬼,是机缘巧合,还是蓄谋已久……都不重要。
我爱你,才重要。
花不二似乎是懂了。
此时此刻,有些事,有些话,确比蛮蛮的姓甚名谁更重要。
“蛮蛮。”她终愿破开自己狂浪不经的皮囊,剖出那一颗起死回生的真心,向她换取一句无价的誓言。
“我不管你是谁,是人,是神,是鬼。
“我们要一直住在这大草原上。我和你,岁岁年年,直到魂飞魄散。
“……可以吗?”
木华黎(二)
“……可以吗?”
她自诩“人间不二法”。她想要的,从不会问人“可不可以”。她沾花无数,何曾在乎女子情不情愿。哪怕是心慕已久的夫人,还不是强按在青龙木案上,不由分说扒光了三从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