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三)
她不得不含着泪水,沦陷在她的怀抱里。
相隔一层厚厚的衣袍,她以不甚分明的触感,仰望她自升自落的云雨。
…………
(不能写被锁了不能写被锁了不能写被锁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要去朝阳北苑跳楼)
她的手重重捏住她的肩头,随后松弛开来,疲惫地垂下去。
花不二拉长了慵懒的喘息,乜斜着狐狸眼,盯着臂弯里低声抽泣的姑娘。
蛮蛮看这疯子确已舒坦下来,多半不会再有什么造次了,便战战兢兢撑起身子,整饬衣衫爬下了床。
花不二望着她走到火炉边,架起银壶烧热水。中途眼圈都还是红的,肩头跟着哽咽一耸一耸,不住拿帕子擦残泪。
她不明白,她这是哭个什么劲。
明明她只是睡的自己,并没对这姑娘真做什么。别说动真格的,就连亲一亲、摸一摸也没有过,怎么这蛮蛮就哭哭歪歪跟死了全家一样。
花不二烦乱地叹了口气。
她心想,她能哭成这样,一定是恨死自己了罢。
想必,她也不愿让自己继续赖在这儿了。
与其等人家扫地出门,莫不如现在就去草原上自生自灭,省得给人家添堵。
花不二这样想着,用手肘支起身子,倾过去拿衣袍。
可还不等套上衣袖,一道身影笼在她面前,驱使她抬起懒散的目光。
蛮蛮站在床前,杏眼还是微红的,但没再哭了,手里还托着一块热水洗净的帕子。
花不二看不懂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伸过手来,犹豫了一下,覆上她的肩头,将她按回了毛毯上。
然后,那暖洋洋的手帕落在她的颈旁。
……一来一回地,擦净了她为她沾染的泪痕。
擦过锁骨之下,她又转向她的右手,为她擦净了指尖残余的(不能写)。
最后,眼波在闪烁间一转,落在她秀美的腰线下。
花不二默契地侧开了膝盖,任由她递来那片手帕,拂去那片(不能写)的狼藉。
她分明感得到,隔着一层手帕,她的手指都在发抖。
花不二皱了皱眉头。
……真是个奇怪的蛮蛮。
你说她害怕呢,偏生又这样贴心热肠,无微不至,伺候爹娘也不是这样周到的。
你要说她情愿呢,又何必让这天性自然的事吓成这副模样?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花不二转得脑筋都打结了,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如今身心舒畅了,她隻想饱饱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