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小满倚在她肩头,“你可以……可以……”
她顿了好一会儿——
“……亲我一下吗。”
奴兀伦乍然一愣。
她从来以忠义为大,至于雪月风花向来迟钝,全没想到同行这些天来,徒儿已对自己生出别样的情愫。
她有点动容,也没有拒绝小满,默默俯下身去,蜻蜓点水般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咫尺间,她看到徒儿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力的笑。刺青勾连着爬到断臂处,开始复原折损的魂身。
“小满。”奴兀伦安置好徒儿,有点僵硬地抱了抱她,“师父先去捉狐狸了。”
“等我恢復了……就去找你。”小满凝眉运起无间诀,手臂的生长也更快了些。
奴兀伦点了一下头,回身掣开鬼火双刀,眼底杀气一横,直奔断崖跃下。
“好了。”萧凰等刀口修复差不多了,余下些磕碰划伤也不再管顾,拉起衣裳穿戴整齐,“多谢温姑娘。”
温苓“嗯”了一声,回看子夜守在那银衣少女逃走的豁口处,犹豫了一番,上前打破尴尬:“姐姐,你才说……她也是桃谷的人?”
“是。”子夜点了点头,仰看四周红艳的桃花,“我所料不错的话,她该是我师娘的弟子。”
“这怎分辨得来?”温苓好奇。
“我师尊是白狐,她的地盘里都是白桃。”子夜解释道,“而师娘是赤狐,这片红桃,一定是师娘的手笔。”
“出发吗?”萧凰不冷不热插了一句嘴。
明明上一刻还好端端在和温苓说话,可到了萧凰这里,子夜却不搭腔了。她从桃树墩上站起身子,径往林深处走去。
可她走不出多远,又停下脚步。她转过脸庞,凝看散落一地的荼蘼花,瑞凤眼里闪过细碎的光。
她想起那银衣少女采花时的小心与怜惜,想必这些花对她而言,一定有着很深重的意义罢。
子夜弯下腰去,一枝枝从冷硬的石地上拣起荼蘼花,打理整齐了,又拂去花瓣上沾的尘土。
她从花束中抬眼,正迎见萧凰委屈不已的目光。
心坎里像被针刺了一下,泛起后知后觉的剧痛。
她似乎才回过味来,她与她已经相爱到何等地步。
放在从前,她心里只有那八百六十一条烂债,断不会替旁人怜惜落在地上的花朵。
可曾几何时,她却染上了不由自己的温柔与细腻。
尽管她拚了命要狠下心肠斩断情缘,尽管她自以为可以伤害她,离开她,从而守护她……
可她又怎么能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