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婆听见二人的脚步声,问道:“客官,你这位朋友的伤势,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亏了阿婆的金疮药。”萧凰温声言谢。
子夜在旁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凭借阴鬼之力死而复生,跟金疮药有个屁的关系。这蠢女人为了拍马屁,真是什么瞎话都扯得出来。
“您放着,我来。”萧凰拿过老婆婆的针线,在对面坐了下来,边缝了几针,边招呼道:“子夜,你也来。”
子夜想起病榻上的朱公子那点残魄,顶多剩下两三天的命数了,时迫眉睫,不耐烦嚷嚷道:“姓朱的都要小命不保了,我才没那个闲心,陪你在这儿做针线!”
“朱公子出事了?”老婆婆有些讶异。
“是。”萧凰也不再隐瞒,“在下是这业城六扇门的捕快。朱公子被厉鬼缠身,昏迷不醒,怕是和这燕燕楼的惨案有关,故聂夫人派我来打探一二。”
“唉,孽报啊。”老婆婆叹了口气。
“阿婆不妨说来听听。”萧凰一边做活,一边给子夜使了个眼色。
“老身虽不知那女伶生的什么模样,也不知她和朱公子到底有什么情仇……”老婆婆缓声道,“可那天事发太过惨烈,老身听在耳中,至今想起,仍是心惊胆颤。”
听到此处,子夜隻好不情不愿坐下来,转看萧凰一针一线缝着补丁,纤长白秀的手指运针娴熟,针脚也是既细密又齐整,倒有几分意外:“哼,这个蠢女人,除了舞刀弄枪,还会弄这么精细的活儿。”
无意一抬眸,看到萧凰俊美又专注的眉眼,微毫般的日光涂满了睫毛,温柔得不可一世。想不到武功卓绝、英姿如玉的萧将军,放下刀时竟是这样的柔情似水。
子夜疏了片刻神,自觉目光有些变了味儿,暗骂自己瞎了眼睛,赶紧转过头去,遂听那老婆婆慢悠悠讲起了故事。
“隻记得那天傍晚,燕燕楼里喧闹得紧。听客人说啊,这朱二公子才从汉京进仕归来,便带上一群名流公子,来这燕燕楼消遣作乐。听他们席间推杯问盏,好不热闹。
“宴乐间,老身上前去收拾残羹,只听台上正唱着一曲《凤求凰》。就是那女伶呀,小字叫做‘辞雪’的,从小在这燕燕楼学戏,唱了有十余年,唱的好一曲《凤求凰》,端的是珠圆玉润,绕梁不绝。”
“阿婆,那《凤求凰》唱的是什么?”萧凰插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