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程晚吟参与的唯一一次战争。
她在军队的团团保护下,带着操控风暴二号的一排排队伍,居高临下的,亲眼看着硬石基地的那些怪物的灭绝。
别人说她傻,硬石基地已经早已不适合人类生存了。
那个基地其实是被一隻遮天蔽日的巨型合给笼罩,里面只有如同末日的黑夜,没有白天。
但王宝宝知道,那是妈妈的家乡,也是自己母亲的掩埋之地。
自那场战争之后,这位已经称神的机甲师便销声匿迹。有人说妈妈已经死了,有人说妈妈去寻仙问道了,还有人说她是因为太聪明,被政府关押了。
其实,那只是妈妈带着我隐姓埋名地住在了乡下。连已经成为女皇的简丹阿姨都没有挽留住她。甚至连她什么时候走的,哪条路走的都不知道,怎么关押她?
妈妈是个非常坚强的人。
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打倒她。
妈妈带着母亲血肉模糊的尸骨,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直到操办完母亲的葬礼,我都没有见到她哭过。
我以为她不难过。
我觉得她不难过,也是正常。
在模糊的童年记忆里,母亲永远都是我噩梦一般的存在,她会无休止地打我,打妈妈,歇斯底里,咆哮,摔东西,发疯,自残,喜怒无常,暴饮暴食。
连妈妈都说,在母亲死后,她每天都会梦见和母亲吵架。
本来妈妈整天除了研究,其余时间都在睡觉。睡眠时间远超于其他机甲师,就是为了梦到那个女人。
但那个女人却不知好歹,每次妈妈梦见母亲,都是在和母亲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无休止地争吵打斗,脾气依旧是那样的喜怒无常。
连妈妈将母亲的愿望实现,把那个梦幻的机甲製造出来的那一天,妈妈梦里她们还是在吵架。
终于妈妈告诉我,她实在无法忍受了——她再也不想梦见她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父母辈间的这段错误的感情也该终止了。但那天晚上妈妈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妈妈记得非常清楚。
她梦见王槿之年轻的时候,那是王家二小姐还没有堕落前的英俊面孔,矜持地坐在她对面,气质高傲而优雅,眼形也是她喜欢的桃花眼。
她与她面对面坐着,每一个细节妈妈都记得非常清楚。
王槿之背靠着椅子,温柔地凝视着她。不说话,只是看着。妈妈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平静的母亲了。
妈妈问她。“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