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压抑的,像冰冷碎雪一样的情感突然迸发,落成一场大雪,叫她一直在颤抖。
绝望,困苦,孤独,幻觉,幻听,每一样压抑折磨喻明皎的感情都化成暴雪,在此刻尽数下降,然后融化。
长达五年麻木颓靡,哭不出来的日子里,喻明皎终于在这个盛夏夜晚里大声哭泣。
哭的泣不成声。
她剧烈的恸哭,在岑溪聆秋心里落下一场大雨。
岑聆秋拍拍她的背。
“哭出来吧,娇娇。”
“这五年你很辛苦吧,所以哭泣流泪也没关系的。”
那天晚上喻明皎哭了很久, 像是要把这五年的眼泪都流光一样,一瞬也不停歇。
岑聆秋也哄了她很久,记不清是几点睡的, 隻知道喻明皎睡过去的时候, 眼睛还在流,又长又密的睫毛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如同被雨淋湿的芦苇。
岑聆秋轻柔地抚摸她的脸。
明天眼睛又要肿了吧。
真爱哭啊。
岑聆秋想,明明喻明皎之前很少流泪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流泪的呢。
似乎从遇见她开始, 她就一直在哭泣了。
到头来, 自己反倒成了她的痛苦源泉了。
岑聆秋内心苦涩,又无奈至极。
第二天喻明皎的眼睛果然肿了,眼圈都是红红的一片,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她睁着一双发肿微红的眼睛,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岑聆秋。
她没有摸到身边的人,她害怕昨晚又是自己的幻觉,便惶然地想下床,因为双腿没有一点力气,她整个人从床上翻了下去,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清脆一声响。
在客厅倒热牛奶的岑聆秋听到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杯子,急急地跑到房间。
“娇娇!”
她看到喻明皎摔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几乎快铺满了地面,她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鼻子被撞的流鼻血,眼神怔然, 看到来人,又瞬即浮跃上一层浓重的雀跃与不安。
“……聆秋姐。”
岑聆秋连忙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瘦成皮包骨,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
她又抽了几张纸,给她擦鼻血,忍不住说她“怎么突然摔了,需要什么叫我一声啊。”
喻明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流鼻血的事,她一把抱住了岑聆秋,抱的很紧,牙齿在细微地打着抖。
岑聆秋愣了一下,只听喻明皎哑声开口“聆秋姐,我以为我又在做梦。……”
岑聆秋笑笑,腾出一隻手拍拍她的背,“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