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没有月光的晚上。
“喻明皎! 你知不知道你妈就是因为生了你产后抑郁所以才自杀的!你就是个克母的扫把星!”
“喻明皎,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来碰我弟弟,一个残疾废物。你有什么资格!”
“喻明皎,你还敢对我耍脸色,要不是你有几分像宁珈,你以为你这种废物会有谁搭理你——”
耳边有很多声音,继母的,林秋的,林栋的。
很吵很吵。
她觉得很烦,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总是要在她耳边重复着她是个废物的事实。
就好像她活着是一件多么苟且的事。
“姐,妈妈死了,爸爸也离开我们了,你真的是个灾星吗姐,为什么家人都走了呢。姐,你也会把我克死吗?”
继妹年幼的嗓音冷不丁地响起,幽灵一般。
啊啊啊啊
吵死了。
真的吵死了。
喻明皎死死地按着耳朵。
为什么要一直说个不停。
她很快就会死掉,为什么还要来烦她。
手腕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床单很快就被血染湿,喻明皎觉得自己是睡在冰冷的坟墓里。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冷。
她蓦然回想起自己这二十年的人生。
孤独,被抛弃,被囚禁,不被爱。
源源不绝的痛苦。
没什么值得愉悦的事。
倘若……
算了。
岑聆秋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轻微的电击流惊醒,系统焦急的嗓音环绕在脑海里。
【女主自毁倾向上升至百分之九十五,有生命危险,请宿主及时采取措施!】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缓了好一会神,才清醒过来。
喻明皎!
她来不及多想,穿着睡衣便跑到隔壁房间。
“啪—”
她打开灯。
紧接着瞳孔一缩,看见了在很久以后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喻明皎苍白枯瘦的手腕无力地垂落在床侧,汩汩不断的血流向地面,很快就在地上形成流一滩血洼。
刺眼的红蜿蜒地流向岑聆秋的脚下。
她面色是一种死一般的惨白,眼皮紧紧地闭着,整个人躺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
这画面可怖又显露出诡异而颓靡的美感。
岑聆秋捂着唇,被这血腥的画面勾起了一点被她隐藏的记忆,恶心感从喉咙里几欲窜出。
但眼下没有她迟疑的时刻,她忍住发呕的欲望,颤着手撕下纱布浸浸地包住极深的伤口,而后又马不停蹄地抱着她去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