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开了,雪年拿干毛巾擦拭着头髮,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跟前, “不是说不用开灯吗?”
一坐下, 带着潮意的气息弥散开, 她微微垂颈,以免头髮碰到沙发, 脖子的弧度显得更加修长。
金斯娇看见她肌肤的颜色白中透粉, 挪开眼, 视线集中在那湿润散拢的乌发上,道:“太暗了, 我一个人待着不太习惯。”
雪年微顿, 扭头看过来。
金斯娇起身:“我帮您吹头髮吧。”
雪年那一头及腰的弯发平日里犹如海浪, 被潮湿后依旧柔韧而丝滑。
吹头髮时,金斯娇的手指拨弄在她的发间,指骨像被一段段软绸滑过,她的目光沿着雪年的后颈一点点偏移,莹润的耳垂, 流畅利落的肩线, 没入衣料仍然明晰的蝴蝶骨……
金斯娇忽地一滞。
雪年:“摸到了?”
头髮几乎已经干了,金斯娇不确定地把吹风机关上,少了呼呼作响的热风, 指尖的触感变得额外清晰。
雪年额后有一道疤。
“这是……”
“手术疤痕, ”雪年抬头,靠在沙发上, 温柔地看着她,“很久之前留下的。”
——是那场让她退圈息影八年的车祸事故。
金斯娇心一抽, 潜意识告诉她不要再提,手却本能地松开,往雪年的耳后贴过去,抚在她脸颊边,做了个安慰的动作。
雪年一笑,顺势侧脸,由着她心疼。
那道疤大概三四寸长,终年藏在发间,恢復得算是很好,但还是有着和别处皮肤不一样的触感。
这是在金斯娇还不认识雪年的时候留下的,她未曾出现在雪年生命里的那段时间,没见过她一夜被摧毁的模样。
金斯娇心尖儿阵阵收紧,松手把吹风机放到一边,低声问:“疼吗?”
过去快十年,怎么可能还疼。
雪年抬眼,与她对视着,“有点儿。”
金斯娇喉间动了动。
酝酿须臾,她弯腰,在雪年额角落下个比羽毛还要轻柔的亲吻。
灯明,声喧。综艺节目中欢快的人声响在客厅,沙发这一角却安静而旖旎。
被吻碰到的刹那,雪年轻轻阖上双眼,金斯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唇瓣便不由自主地在她动人的眼尾也啄了下,换来那密长眼睫微微一颤。
算慰藉吗?
算吧,只是太迟了点儿,沉稳如雪年,应该也不需要。
但金斯娇就是想这么做,这衝动比任何欲望都迫切汹涌,她抵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