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惋惜,有人说她在亲手葬送前程,外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在滑雪场上和妹妹雪琅争论到底哪个姿势才能摔得轻些。
她的小半生中,常见的是掌声与讚美,少见的是动摇与徘徊,金斯娇的出现是个神奇的意外。
这个年轻女孩儿太过生涩,单纯、执拗又遮掩不熟练,雪年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注意到她眼底异样的光彩。
但金斯娇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活泼好动,也不会借着合作的由头刻意接近雪年,她更像是雪年印象中高中老师常挂在嘴边的模范生,自律、上进,不为外界所干扰。
模范生的付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外人口中她黑料缠身,片场她是孟沈常斥责的“木头”——雪年最不喜欢孟沈的一点就在于此,打压会促人成长,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摧毁一个人,如果金斯娇生命中没有一个能给她带来积极力量的人,那么演员这条路她会走得越来越光明,而人生之路越来越黑暗。
感情的诞生都是由这么一小点开始,一瞬间的心软,一闪而过的念头,一次偶然抬头,一次不经意的回眸,和金斯娇走得越近,雪年就越能感受到她骨子里倔劲。
抛开那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和金斯娇相处久了很容易被她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所感染,所以剧组那么多人才会渐渐放下偏见,但孟沈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过想法的人,她始终认为金斯娇的表演太过克制,克制不是因为金斯娇的功夫不到家,而是她对待表演不够真诚,不肯正视自己。或者说,金斯娇一直在藏着自己。
雪年诡异地产生了自责感,她似乎意识到金斯娇掩在镇定外象下的“本我”是什么,但她无法拆穿点破。
就好像现在,她不可能强求金斯娇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强行击碎对方千辛万苦才构筑的安全壳非常无礼且残忍,雪年也狠不下那份心。
她清楚是什么造就了金斯娇孤独敏感的人格,提起家人时那双藏在桌面下压抑的手说明了一切。千千万万个故事里,家庭总是一切痛苦的根源,雪年能做的,只有一步步引导,和耐心地等待。
引导可能是无用功,等待也可能得不到结果,但雪年相信自己的判断。金斯娇看向自己时眼底闪烁的光芒,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带她走出阴霾。
言外之意
拍摄结束, 摄影师朝后方打了个手势,道:“两位老师,一会儿需要拍条十秒左右的口播, 麻烦二位稍等。”
工作人员搬来椅子让两人先坐着休息, 接着拿来两瓶水, “辛苦老师们。”
水瓶从金斯娇手里经过,她默不作声地拧开盖子。
雪年挑了下眉, 没说什么, 接过去喝了半口, 喝完把盖子拧上,水瓶放到椅腿边, “累吗?”
“不累。”
她点了点头, 侧过身来, 雀绿色的衬衫面料在顶灯下折射出流金般的光芒,连着墨色胸针一齐映入金斯娇眼里,“今晚就得回去?”
金斯娇摸不透她的心思,如实道:“嗯,结束了直接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