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狂疯狂的爱慕着的蘑菇爱过他的人都疯了(1/2)

“蘑菇,我在看着你。”

“我会一直、一直看着你。”

缓缓念出纸条上的两行字,蘑菇脸上的白色圆点蓦地同时睁开了。

十几只眼睛同频眨了眨,暗红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接着重新闭合,只剩下一双近似人类的眼长在口罩上方。

蘑菇摸了摸脸上的白口罩,手指一松,将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他穿着一身黑色日式高领校服,双手被白色的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颗红底白点的蘑菇头。

蘑菇生来不喜见光,黑暗才是最适合他的环境,因此他从不进行任何没必要的社交。

虽然偷窥狂先生每天不厌其烦的在他家的门口塞纸条,蘑菇也每次都会仔细看一遍,但他从来没有对偷窥狂先生产生过任何好奇。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

隔壁屋子里,电视机的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像素点,先是凝成一个巨大的笑脸,下一秒又溃散开,变成失落的哭脸。

电视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双手捂着脸弯下腰,屏幕上的图案也变成了落泪的符号。

蘑菇又把他送的纸条扔了。

蘑菇、蘑菇…

电视机直起身,趴在墙壁上通过一个拇指大的小孔偷窥里面的少年。

蘑菇脱下了黑色的校服,赤裸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薄薄的一层肌肉上有着四个大小一致的白色圆点,分别分布在肩胛骨和后腰左右两侧的位置。

他身形高挑清瘦,比起肉食类异头来说不具备任何威胁性,但电视机很清楚,蘑菇是一颗毒蘑菇。

只要一点点毒液,就算是凶残的大白鲨也扛不住。

蘑菇——

蘑菇——

电视机兴奋的像素乱飞,绿色转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一会儿拼成爱心一会儿拼成一只弯成月牙形的眼睛。

“蘑菇…”电视机轻声念出了他的名字。

蘑菇毫无所觉似的,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长外套,一直垂到小腿处,高高竖起的领子遮住了他颀长白皙的脖颈。

“咔哒。”

蘑菇出门了。

**

异头城西边的警察署接到了本月第四起报案。

又有一名居民失踪了。

穿着深蓝色警服的蝴蝶头青年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往桌上一架,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第四位失踪者——兔子。

同事捧着茶杯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蝴蝶,你看这张照片一下午了,看出问题了吗?”

蝴蝶警官的头只剩下半边的翅膀,另外一半不知所踪。

纯白的蝴蝶翅膀扑扇了两下,本该是花纹的地方有一只湖蓝色的眼珠,他晃了晃照片说:“暂时没有发现任何规律。”

第一个失踪案件发生在上个月的月中,失踪者是居住在城南的苹果先生,第二个是苹果的邻居南瓜女士。

第三个是与前两位毫无任何关联的窝瓜先生,最后一位则是在异头高中任教的兔子老师。

每个失踪者之间正好相差七天。

蝴蝶查案多年,他确信要么就是这四人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秘联系,要么——凶手是随机作案。

没有规律的罪犯往往是最难抓的。

**

蘑菇双手插兜走在城北的街上。

异头城的区域划分十分直白,城东是富人聚集地,繁华程度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城南多是些普通居民,生活和谐,每日只用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忧心。

城西靠近城门口,被政府牢牢把控在手里,没有居民房,只有政府人员的专属宿舍和基地。

城北是出了名的贫民落后,同样也是罪犯聚集地,这里没有法律和秩序,只有拳头大的才有话语权。

至于中心区,那里只有一座数百米高的塔形大楼,外界称呼那里为异头高中。

所有居民都是从异头高中出来的,异头高中会根据种类的不同制定不同的教育计划,以保证所有居民茁壮成长。

穿过长而窄的小巷,蘑菇走到了一家酒吧的后门,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靠着铁门抽着烟,时不时开两个黄色玩笑。

“当啷!”

蘑菇一脚踢开堆在地上的易拉罐,金属撞击声惊动了守在门口的两人。

高个男人猛地回过头,看到了路灯下被拉得极长的影子。

少年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戴着白口罩的脸被光影斜斜的切割成两半,一半隐没于黑暗之中,一半是渗血的红。

暗红色的瞳孔幽幽的注视着阴影中的两人。

顶着橘红色枫叶头的男人霎时间放松了下来,自来熟的上前两步,笑道:“东西呢?”

蘑菇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食指长度的玻璃试管,里面缓缓流动着透明的黏液。

枫叶笑弯了眼,小心翼翼接过试管,左右看了看,低声问:“我们老板说你这玩意儿有成瘾性,喝多少能上瘾啊?”

蘑菇口罩下的唇弯了弯,瞳孔深处像是凝固的血浆,上下眼皮逐渐靠拢,缓缓弯成月牙形。

“一滴。”少年的声音轻而缓慢。

他从枫叶手里拿回试管,手腕微微倾斜,一滴黏液缓缓坠落,尾部连着细丝,几秒后,终于不堪重负似得断开。

“啪嗒。”

黏液落在了蘑菇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上,他猛地抬起手,几乎要将手指戳进枫叶的眼珠一样,将那滴黏液送到枫叶面前。

“呃啊啊啊——”

枫叶瞳孔骤缩,惊得后退一步,踩到了地上的易拉罐,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显得脆弱不堪。

蘑菇愉悦的晃了晃手,“这么多,就足以毁掉一个人了。”

矮个的石榴男人蹲在地上,将手里的烟头在水泥地上按灭,拍了拍手站起身。

“别吓他了,蘑菇,那小子新来的,没见识。”

蘑菇歪了歪头,声音低落,似乎有些委屈:“我没吓他。”

石榴知道蘑菇的秉性,熟练的点头附和:“是他胆子小,你没吓他,东西给我吧,钱一会儿打你账上。”

蘑菇低笑一声,随手将试管抛了过去。

石榴从容的姿态瞬间被打破,他屈膝向前一扑,双手捧住试管在地上滚了一圈。

“操!”

石榴低低的骂了一声,没管手肘处沾上的灰尘,坐在地上捏着试管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老板要的东西没出事就好。

蘑菇丝毫不觉得自己耍着人玩的举动有多过分,踩着马丁靴走到石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少年的影子把石榴完全笼罩在里面,风吹起了衣摆,影子也跟着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阴影中扭动挣扎一样。

蘑菇垂下暗红的眸:“给我一根。”

石榴一怔,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诧异的问:“你还抽烟?”

蘑菇没回答,摘下被菌丝勾住一边的口罩绳子,俯身从石榴手里的烟盒中咬住一根烟,缓缓抽了出来。

石榴像是被烫伤了似的猛地收回手,红色的面颊即使再覆盖几层红色也看不出来。

蘑菇撇了他一眼,没理会。

石榴呼吸一口气抚平心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蘑菇口罩下的模样。

烟蒂压在舌面上,牙齿在黄白交界处留下一圈齿痕,他没有点烟,就这么咬着。

“你要火吗?”鬼使神差的,石榴没忍住问了出来,不等蘑菇回答就自顾自摸起了打火机。

摸来摸去没摸到,石榴烦躁的炸开了头顶的果皮,几颗石榴籽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该死的,明明刚刚还在!

蘑菇好笑的俯视着地上越爆越多的石榴籽,抬脚踩住了石榴的膝盖。

男人身体颤了颤,忍不住试着换个姿势挡住勃起的下体。

蘑菇将右手举到石榴面前,缓缓摊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安安稳稳的躺在掌心。

石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的打火机刚刚被蘑菇顺走了。

“咔擦”一声点起了火光。

“嗤——”

火舌舔过烟头,吞下了少许烟丝,浅蓝色的烟柱升腾,模糊了那双暗红色的眸子。

他捏住烟身,脸上的白色圆点同时睁开又闭合,最后虚虚的半眯着。

“呼——”

蘑菇仰起脸吐出一口烟圈,唇角始终保持上扬的弧度。

直到这时,石榴才看到他隐藏在高领下的脖颈,苍白、颀长,有种常年不见光的病态。

“你…”

石榴语塞,对上蘑菇暗红色的瞳,又急忙垂下眼。

老板交代过很多次,蘑菇的眼睛不能多看,那比他的毒液还可怕,能在人的心中种下无法抵挡的疯狂,向墨水一样肆意蔓延,涂抹思绪。

所有和蘑菇接触过密的人都疯了。

蘑菇双手插兜,咬着烟靠在墙上,他并不是很缺钱,将毒液卖给这些不法分子也只是因为有趣而已。

被毒液折磨到上瘾的老板如果有一天不能再从他这里买到毒液,会做什么呢?

绑架?胁迫?甚至是杀了他?

蘑菇由衷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看看礼貌的跟踪狂先生和没礼貌的老板谁先动手吧。

石榴从地上爬了起来,鞋底踩爆了大把的石榴籽,渗出浅红色的液体。

他不甚在意的掸了掸裤子上的灰,没话找话的问:“蘑菇,我记得你还是高中生?”

蘑菇偏过脸,暗红色的眸子眨了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异头高中现役在读生。

石榴抓了抓衣领,声音有些低:“你早点回去吧,最近城里不太平,失踪了不少人,而且,上周我们的人在附近看见了……”

枫叶从地上爬起来,厉声打断了石榴的话,“石榴,你别坏了规矩!”

蘑菇和他们只是交易关系,内部消息禁止外传。

蘑菇低声笑出了气音,他看着表情严肃的枫叶和因被人打断话语丢了脸而面色阴沉的石榴,唇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还说他是新来的。”

蘑菇捏着烟走近了些,反手将烟塞进了石榴手里。

少年嗓音很轻,像是条蜿蜒爬行的细蛇,在石榴的耳道里一寸寸深入。

他笑道:“你怎么也不懂规矩?”

石榴碰到了他的手套,面料柔软,在夜风中微凉,隔绝了蘑菇的体温。

他捏着手里的烟,触感有些湿润,指腹细细的摩挲,还能摸到蘑菇留下的齿痕。

规矩——

石榴抬眼,突然对上了那双暗红色的瞳,弯弯的月牙里像是藏匿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漩涡,将他吞噬了进去。

不!

不要看!

不要看蘑菇的眼睛!

五感被剥夺,意识抽离身体,石榴不受控制的与他对视。

男人咬紧了牙关,手里的烟被他硬生生掐断了。

毛骨悚然。

他的大脑拼命拉响警报,可双眼却像是在蘑菇的身上扎了根,眼球转动都变得艰涩。

像是满意于石榴的表现,蘑菇低眸轻笑,瞳孔中央一抹狭长的暗红色似乎在不断的向两边扩张。

当那红色扩张到一定程度时,石榴的防线彻底被击溃了。

男人眼球充血,一条条红血丝占据了干净的眼白。

手上的烟像是断了头似的分成两截摔在地上,和破碎的石榴籽、血一样的石榴汁液混杂在一起。

杀了枫叶。

石榴想,只要杀了枫叶,就不必遵守规矩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男人猛地拔出了别在后腰的枪,从上膛到开枪甚至用不了两秒。

“砰砰砰!”

接连三声枪响,子弹分别穿透了枫叶的眉心、胸口、小腹,每一处都称得上致命要害。

“呃、石榴……”

枫叶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面色惊愕中混杂着不解,高大的身躯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半空中晃了晃,轰然倒地,发出闷响。

枫叶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溢了出来,大片大片的在水泥地上蔓延。

血迹一直流到蘑菇的脚下,咕噜噜的冒出血泡。

蘑菇后退一步避开,看向开枪后就直愣愣的杵在那的石榴,轻声问:“所以,你们的人看到了什么?”

“枪…”石榴的声音艰涩而沙哑。

他说:“我们的人看到枪在附近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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