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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正要张口,却忽听有人叫道:“甚么人!”

他心里一惊,忙回头望去,却见营火之外远远有几点火把亮光曳动,有人远远道:“我们是青城派的弟子,奉命前来送人的。”

林平之大惊之下,旋即狂喜:“爹爹,妈妈!”一把推开申不俊,踉跄起身奔去,及至近处,果见青城弟子团团围在中央的正是林氏夫妇,二人彼此扶持而立,虽憔悴萎靡,衣衫污损,显是受了拷打,但好在肢体俱全,并无大碍。

林氏夫妇夫妇乍然见到儿子,亦是激动莫能自持,三人抱头一处痛哭流涕,心中全是仓皇凄苦,林震南问:“好孩子,你怎么也在这儿?”

林夫人摸索到他衣衫不整,又瞧见他背上皮开肉绽、剑创颇深,心疼得泪流不止,迭声道:“平儿,是谁伤了你?是青城派的人么?你……你从小哪受过这样的磋磨,你痛得厉害不厉害?”

林平之反倒强笑一声,答说:“孩儿不怎么痛。您二老没事,孩儿就放心了。”

青城派的也不啰唣,将人送到立时便走。

林震南全摸不着头脑,问道:“这……青城派的人怎么走了?孩子,这是甚么地方?他们都是甚么人?”

林平之扶着爹妈往篝火处走去,不住安慰道:“爹爹,没事了。青城派的不会再找咱们的麻烦,咱们很快就回家去了。”正说到此处,他一抬首间,忽见曾九不知何时已珊珊立于帐外。她执扇拨着帐帘,半面身子袅娜藏在黑影里,另半则又亮在明艳火光中,美貌既见惊心动魄,又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林氏夫妇不由随林平之站住了。见儿子默默不语,只顾与那姑娘对视,林震南下意识向前一步,将妻儿让到身后,抱拳道:“在下林震南,匆忙打搅,多有失礼之处。”

曾九微微展唇一笑,却没理这话茬,只向林平之道:“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办到了。现下轮到你了。”

林平之错开眼不再看她,道:“我不会食言的。”

曾九得了这一句,也不说好是不好,只把手中纨扇往臂弯里轻巧一缩,斜挑的帐帘倏地垂落下来,将她与众人重新隔开两处。

营地中静了静,方如无事发生般,又响起了一些听不清晰的私语声。

林氏夫妇被林平之搀到一处篝火旁坐下,原本此处的魔教弟子体恤他一家初初团聚,结群自发让开来,单把此处留给林家三人私下叙话。林震南不晓得他等身份,还颇感激地拱手致谢,又急忙询问林平之:“眼下是怎么个景况?你快同爹说一说。”

林平之替父母取来吃食,迟疑片刻道:“我在镖局分号门口遇着了曾姑娘,余沧海敌她不过,这才答应放归你们,往后不再找福威镖局的麻烦。”

林震南大惊莫名:“你……你说甚么?”他实难想象鼎鼎大名的青城掌教竟敌不过一个妙龄女郎,原只当曾九至多是恩人的女儿抑或徒弟,讷讷半晌续道,“这……这……那位曾姑娘却是我林家的救命恩人了……你可知她师出何门?届时该备足谢仪,郑重登门造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