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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怔怔地望着墙面,几乎将疼痛也忘记了——

那是一颗指头大小的带血珍珠。

吉人通捧着伤处,再顾不得别个,一边点住要穴,一边惨叫道:“师哥!救命!快来救我!”

他这杀猪般喊叫,周遭行人霎时躲瘟神一样,眨眼间避开好大一片空地来,连街上叫卖的货郎都吓得挑起担子望风而逃,可镖局里头还是静悄悄一片。

曾九嘻嘻道:“你师哥人呢?这般叫他都不肯来,你们这般师门情谊可真叫人开了眼。”

吉人通见无人来援,疼发了凶性,不待腿上流血止住,便胡乱将长剑捡起,瘸着腿从墙边蹭起身,嘴里脏的臭的一并叫骂出来。

他急得忘记说官话,一串川音迸如炒豆,听得人直犯胡涂,但曾九许久不曾听到这口音,也不觉得自己挨了骂,倒觉得怪有趣的,忍不住笑起来。她一笑,打镖局里忽有人扒着门伸出脸来,战战兢兢往外瞧。

曾九余光瞥见是那送饭的店伙计,便道:“躲什么?里头人呢?”

那店伙计溜门根钻出来,怕得两脚顺拐,哭丧道:“回女侠的话,小人不知,小人送饭回来,听见这动静不敢出门,就在门后蹲了会儿,实在不是故意躲着。便借小人五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偷听啊!”

曾九微笑道:“原来这样。没你的事,你走罢。”

店伙计千恩万谢,一溜烟跑了。这时候吉人通仍在叫骂,曾九听够乐子,开始嫌烦,便冷斥一声:“再叫割了你的舌头!”

不料吉人通鼓着眼睛叫道:“格老子的,怕你不是好汉!”

曾九不禁纳罕道:“你倒是个硬骨头?”说着,她瞧脚边那乞丐不知何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便指使道,“那个谁,你去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那乞丐愣愣回头看她,正见她伸出馥白右手,打腰间解下一柄极窄薄的银制长柄小刀,朝他怀里丢了来。他接了一看,刀刃如柳叶一片大小,瞧着不像兵器,倒似炮制药材的工具。只如此一件不起眼的小刀,那银柄上却雕了山水亭楼、花草人物,堪称惟妙惟肖,精致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