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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个男人见她回首,几乎吓得亡魂皆冒,闻声极尽谄媚道:“姥姥说得再对也没有了。这种动辄动刀动枪害人的家伙,合该叫他受受苦。姥姥对他已经够慈悲啦。”

“极是极是,姥姥大慈大悲,再宽容可亲没有了。”

“那人!莫要再打滚哭闹了!你脏了这地,姥姥这般人物怎生落脚才好?”

“姥姥,不如要我来结果了他,省得他聒噪恼人。”

那少女听得绽然一笑,眉梢眼角百媚横生,这才慢慢嗔道:“你们这些披了人皮的狗畜生,真是会说话儿。”说罢,她叹了口气,道,“伯伯,你别心急。手上使劲,依次点身上曲垣、秉风、肩贞穴,瞧瞧是不是好受一些?”

那药夫闻声,赶忙在血淋淋的皮肉上依次照做,果然脏腑中剧痛稍解,他又呜咽一声,像条癞皮狗一样瘫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少女道:“伯伯,你可莫要恨我,更莫要因此跳起来偷袭我。我教你的法子虽能解痛,但若你不听我话,恐怕要比方才还难受些。”

药夫有出气儿没进气儿,对她已恐惧到了骨子里,极乖顺道:“是,是。”

少女这才满意,好奇地问道:“那么伯伯,你这筐儿有甚么古怪?怎么为了个筐便要和我拼命啊?”

那药夫只觉悲苦难言,想到在这荒山野岭里数年辛苦终究拱手让与他人,不由得肝肠寸断。但他不敢违背少女意思,生怕再受那刮骨噬肉般地苦楚,只好忍痛道:“姥姥,您打开我那筐,里头,里头有个夹层。”

那少女便给绳索缚着的第一个男人一个眼风,那人赶忙上前,劈手将那筐撕作两半,瞧来竟仿佛练得不俗的外门指掌功夫。那筐裂开后,掉落出一个裹了鲨鱼皮子的包裹,瞧模样仿佛里头是书。

男人将鲨鱼皮包裹拾起,在衣裳上蹭了蹭,这才两手捧给少女。

那貂裘少女也不忙打开来瞧,而是问:“这是甚么呀?”

药夫嘿嘿笑了两声,仰头呆呆望天片刻才道:“姥姥知不知晓,六十年前,徽宗年间,明教教主方腊起兵造反,事败被杀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