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辽的出现给了娄琛一点想法,他支着脑袋看着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算是明白了,仅靠他一个人是劝不动谢辽的,倒不如让安绥知难而退,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交集。
碎裂的茶杯被清理干净,沉默的仆人们像是被困在此地的幽灵,轻手轻脚的进来,轻手轻脚的离开。
明明是大白天,却让娄琛有些背后发寒,他清了清嗓,打断了你侬我侬的二人。
“谢辽,既然你今天没什么工作,不如我们哥几个聚聚吧,也给兄弟们介绍一下安绥。”
在谢辽拒绝之前,娄琛抢先一步补充道:“你难道要让安绥一直被当成个上不得台面的情人吗?”
虽然谢辽对外张嘴闭嘴说他多么爱安绥,但是各种传言从没消停过,如果是真爱,为什么从没见过人?
谢辽犹豫了一瞬,偏头看向安绥,beta安静的坐在他的身侧,弯起的眼尾似月牙般盛了一汪笑意,见他看过来,安绥抬眼回望过去。
“安安,你愿意吗?”
无论谢辽心中如何想,最终决定权依然在安绥手里,娄琛也看出了这一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以前没发现,谢辽还是个恋爱脑圣体。
安绥垂下眼,又很快抬起,视线在谢辽和娄琛之间晃悠了一下,低声问:“你的朋友们都像娄先生这样吗?”
我怎么了?
娄琛坐直身体,狭长的凤眼圆睁,正要为自己辩解两句,谢辽满口否认道:“不会,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耳机里传来萧念昀不加掩饰的嘲笑声,娄琛咬了咬后槽牙,几乎要被气笑了,合着就他不好相处呗?
安绥的眸中似乎有黑色涌动,转瞬即逝,似乎是被窗外投射的日光下驱散,又或许是躲进了更深的眼底。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娄琛翘着的二郎腿都快麻了,才终于点了点头,垂在颈侧的黑发晃了晃,落下浅浅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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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真的假的,谢辽终于舍得把他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小情人带出来见见了?”
“娄琛说的,应该是真的。”
娄氏旗下的酒店包厢里,四个alpha兴奋的谈论起谢辽挂在嘴边的爱情故事。
“一见钟情,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玩这一套,”说话的alpha露出牙痛的表情,“谢辽是不是被人骗了?”
“就算被骗也是他上赶着的,”另一个男人摇摇头,“没救了。”
和他持不同观点的黑发alpha弯唇笑了笑,“依我看谢辽只是玩玩而已,真那么在乎,怎么现在才带出来?”
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讨论的alpha举着酒杯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嘲意,紫发在脑后松松的扎起一个小辫子,多余的发垂在后颈。
“季冕之,别光喝酒啊,”黑发alpha叫了他一声:“你怎么想?”
不等季冕之嗤笑出声,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房内像是陡然被按下了暂停键,alpha们收起了八卦的嘴脸,挂上得体的笑容。
好奇的视线齐齐汇聚在包厢入口。
先进来的是娄琛,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谢辽牵着安绥的手走进了包厢,安绥脚步微顿,隐隐落后谢辽半个身位。
清瘦的青年踏入了灯光的范围,上挑的眼黑沉沉的,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腕。
秾丽、苍白、高挑,活脱脱一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艳鬼。
季冕之眉头一挑,欲盖弥彰的又抿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液体穿过食道,将视线从青年的身上拉了回来。
他本来是特地过来嘲笑谢辽一番,反倒被安绥晃到了眼。
被众人注视着的安绥毫无所觉,紧紧跟在谢辽身后,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安绥胆小内向。
倒是和长相不太一样。
“这就是安绥吧?”季冕之轻佻的眯眼笑起来,举起手上的酒杯道:“来一杯吗?”
谢辽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安安不能喝酒。”
倒也不是不能,安绥扫了眼桌上未开封的酒瓶,眉梢爬上淡淡的郁气,他勾了勾谢辽的掌心,轻声说:“我想试试。”
季冕之挑眉,说话都这么轻声细语,看不出来啊,谢辽居然好小白兔这口。
下十区的酒劣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就算是体质过人的alpha也能轻易被几瓶酒毒死,即使如此,他们对毒液的追求依然从不停歇。
“你的小情人说想试试呢,谢辽,”季冕之单手架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笑起来:“不会有人嘴上说着真爱,都不知道人家喝不喝酒吧?”
娄琛眼皮一抖,神情紧张的看向安绥,还好,beta暂时被酒吸引了注意里,没直接在这里发病。
酒杯里泛起涟漪的浅黄色液体,一圈圈的水波撞击上杯壁,瞬间粉碎。
安绥浅浅的啜了一口,一瞬间失望的垂下了眼,没有预想而来的疼痛和撕裂身体的错觉,自腹部升起的热意很快蔓延到全身,暖洋洋的。
这种陌生的感觉超出了安绥的预料。
“安安?”谢辽关切的问:“你感觉怎么样?”
青年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神情,黑沉的眸子如夜色般浓稠,沉郁的仿佛化不开的墨污。
他缓缓放下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像是一个信号,季冕之调笑道:“喝不惯吗?要不要试试别的?”
娄琛神色复杂的看向季冕之,总觉得自己最近头疼的频率变高了。
别说了别说了,你非要和谢辽打起来吗?
“季冕之,你适可而止。”谢辽拧起眉,神色不善的看向紫发alpha。
季冕之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急什么,你的小情人还没说话呢。”
话落,他对着安绥眨眨眼,意有所指的说:“不喜欢就换一个,三个月也够长了。”
“砰!”
酒杯砸碎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几乎要刺穿在座alpha的耳膜,飞溅的酒液落在了安绥的小腿上,被布料隔绝在外。
季冕之看着脚下的碎玻璃,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alpha的视力不会出错,安绥就是瞄准了他扔的。
要不是他反应快,这杯子就该砸在他的头骨上。
还以为是个小白兔,居然看走眼了。
安绥紧紧的抓着谢辽的手,五指几乎扣进男人的肉里,像是在寻求安全感,又像是捕猎中的蛇不愿放弃入口的猎物。
beta呼吸略微快了些,眼尾泛起的红痕似吐出的蛇信子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放柔了声音,像是蜿蜒爬行的细蛇,湿滑阴冷,鸦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季冕之:“三个月很长吗?”
“三个月,就要结束了吗?”
娄琛身子向后一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都让你别说了,你小子就**的收不住嘴。
他发病了你来哄吗?
“我操…”无意识间开口的alpha反应过来,咽下了呼之欲出的惊叹。
他对着娄琛使了个眼色,眉眼间写着疑惑,对方耸了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看来不是装的,alpha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靠在谢辽肩上的beta青年,平常就这样,也不知道谢辽怎么忍得了的。
被好友怀疑喜好的谢辽,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