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乔有点惊讶:“你也知道吗?”
“那套图我拍的,”徐周萌略有些得意,“特别是宁姐在海边出车门那张,要不是我老婆介意,我一定洗出来放客厅里天天欣赏。”
“是,我记得那一张,有一种奇特的宿命感,非常优秀的一张照片,”崔乔夸了几句,而后从桌子上拿了个小盒子递给宁昭同,“给你的礼物。”
宁昭同接过来:“这回应该不是大棒棒糖了。”
他卖乖:“出门看到了,觉得适合你,打开看看。”
她笑看他一眼,结果一打开,简直被晃了一下:“……我靠。”
一条钻石项链静静地躺在绒盒里,主钻净度和尺寸都相当出色,在灯下绽放出耀眼的火彩。
“……什么适合我,有人不适合这种东西吗?”宁昭同问崔乔,有点无语,塞回给他,“这起码五克拉吧,太贵了,不收。”
崔乔直接拿出来,硬要给她戴上:“这里是南非,在原产地价格不会这么夸张。”
感受到他的执着,她有点好笑:“你是不是在异国他乡被腐化了,不怕我收完回国就举报你啊?”
“不敢收女人,只能收点钱了,”他跟着开玩笑,“不是你自己说要大钻石的吗?孩子她妈,胆子小了啊,收着吧,没贪污。”
徐周萌:?
等等,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喻哥!!!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勾搭你老婆啊!!!!
晚宴是中餐加南非本地菜,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们一边聊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而宁瓅兴致勃勃地尝试了鸵鸟肉羚羊肉和鳄鱼肉,最后咀嚼得小脸都耷拉下来了。
肉好老,不好吃。
宴过一半,南非的高等教育和科学创新部长马莫罗科法赫拉向宁昭同发出邀请,想要她去约翰内斯堡大学做一场讲座。宁昭同都没想到会有自己的事,惊讶之余倒不怯场,只是说自己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马莫罗科是位有色人种女性,眼睛非常大,善意在里面盛得满满的,开玩笑道:“或许您可以为我们讲述一下,如何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
宁昭同听笑了,示意了一下边上的韩非:“那该让我的先生来讲才对。”
……
崔乔不想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什么醋都吃,但确实多看了韩非几眼,心说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太师难道能好看到哪里——
太师是真好看啊。
崔乔感叹,再看了几眼,看得武柯都觉得莫名其妙,扫了他一眼。
这人到底直的弯的。
晚宴结束,一家叁口带着武柯崔乔将贵客们送走。回头崔乔告别武柯,给喻蓝江的整个团队、医疗队伍,以及薛预泽塞进来开拓市场的先遣队,都开了个小会。
简单介绍了一下相关情况,回答了几个问题,确认大家暂时没有多的疑惑了,崔乔笑道:“南非大体上还是比较安全的,只要不去偏僻的地方。但,南非今年的艾滋病感染率依然在10以上,建议各位不要随意购买性服务。”
一堆大男人,这种笑话实在太搔到痒处了,王英时当即举手,问不能找姑娘有需求怎么办。
“你们没有手吗?”崔乔诧异,等众人笑完,安慰道,“实在不行各位先生内部消化一下,就不要骚扰友国的女士们了。”
众人大笑。
崔参赞是真没架子啊!
林织羽下午出去转悠了,没参加晚宴,晚上回来,洗漱完就进了宁昭同和韩非的房间,轻车熟路地睡到了两人之间。
宁昭同摸了他两把,而韩非连看都没看他,低头在平板上做自己的多邻国每日任务。他有点想申请巴黎高师的博士,项目对法语水平要求很高,所以他每天都要学一会儿法语,口语和听力也不能落下——
于是崔乔偷偷摸摸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织羽安安静静躺在中间,而夫妻俩各自看着自己的屏幕,牛头不对马嘴的用法语聊天。
宁昭同诧异抬头:“n&039;ai-je&esp;pas&esp;verrouilléporte?(我没有锁门吗?)”
崔乔按上门:“chérie,&esp;l&039;aour&esp;peut&esp;ouvrir&esp;toutes&esp;les&esp;portes(亲爱的,爱能打开所有的门。)”
韩非抬头看了他一眼,决定今天的法语学习到此刻结束。
宁昭同也当即换回了中文:“还不睡吗,过来干嘛?”
崔乔坐到床边,努力表现出一种眼巴巴的模样:“想跟同同一起睡。”
“哦,”宁昭同有点惊讶,但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让开一点,“那你睡过来吧。”
林织羽当即抱住她,不太友善地盯着崔乔:“不要。”
“不想挨着他啊?”宁昭同摸着林织羽的长发,“那你睡然也左边去,让他睡中间。”
“不要,”林织羽抱得更紧了,“我要和陛下贴在一起。”
宁昭同想了想,把林织羽往里挤了一点,对崔乔抬了下下巴:“那你睡床边。”
即便是大床也没有挤四个的道理,崔乔心里盘算着把宁昭同拎走的可能性,最后放弃了,脱鞋上床躲着林织羽的手把她抱了个严严实实:“睡床边就睡床边。”
“这么抱着,空调得再开低点儿,”让俩人抱着,宁昭同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同时警告崔乔,“老实点,不然踹你去伺候闺女。”
崔乔佯作乖顺:“睡觉睡觉,同同晚安,太师大卜晚安。”
宁昭同轻笑一声,放了手机,转身将林织羽按进怀里。
灯关了,大家呼吸都平静下来。崔乔果然要开始作妖了,手从她的睡裙里探进去,捏着她紧实的大腿,看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甚至得寸进尺摸到屁股了。
宁昭同轻轻给了他一肘,压低声音:“有完没完,信不信把你揍晕?”
“同同把我揍晕吧,”他把脸埋在她头发里,将兴致勃勃的下身贴上来,“你身上好香,是香水还是”
“啪!”
一记脆响,世界安静了。
韩非握住她的手,含着笑,闭上了眼。
第二天七点半,崔乔迷迷糊糊地摸到一杆光滑的腰肢,反应过来,同同来南非了。
想到这里,他往最香的一团蹭了蹭,脸贴着丝绸一样的长发,低低道:“同同……”
林织羽看着压着自己头发的男人,有点想杀人。
顿了顿,他一把把崔乔的头推开,将头发抽回来:“陛下和太师早已起身了。”
崔乔迷茫了一下,睁开眼对上一张发着光的脸,被晃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神仙吗——等等,林织羽!
崔乔猛地坐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大卜,我没有认出您,冒犯了冒犯了,您别介意!”
林织羽都懒得看他,穿鞋起身,去洗漱了。
拜过山头,就该做正事了。
前半月,宁瓅在南非六个城市参加了几项ngo活动,只有喻蓝江的团队和医疗团队陪着。韩非带着林织羽在南非西北大学和约翰内斯堡大学都做了一个临时的非官方访学,和几位当地学者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至于夫人,除了在约翰内斯堡做了一个主题不新的演讲,基本上都跟着期南的先锋团队在各地考察。而且,虽然薛预泽不管这档子事,也不碍着夫人要拿这当理由给他打电话是不是?
她能念着自己,薛预泽特别开心,每天上班都是笑眯眯的,看着跟特别爱岗敬业似的——实际上都是窝在办公室给她打电话:“……伦理审核已经通过了,很快就会招募第一批受试者,但估计会有一波很大的舆论压力……”
宁昭同笑:“要我利用我的人脉给你背背书吗?别的不说,我同事就是生育伦理领域的业界大佬。”
他也笑:“还是不了,‘挑衅人类伦理观念’已经够难听了,总不能再背个‘破坏人文研究独立性’的名声。”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最后宁昭同稍稍正经了一些:“这个领域,在研究阶段,伦理上的诟病都有限。倒是投入应用,一应监管必须到位,否则要出大事。”
自己公司的业务,薛预泽还是有勇气和宁老师就学术问题多聊几句的,当然,应用这事说遥遥无期都不为过,不用太早杞人忧天。
宁昭同听完,点了点头,又道:“师兄跟我说过了,说如果能行,他想试一试。就用我的卵细胞,至于谁供精,让我们家里商量。”
薛预泽一听,有点惊讶:“意思是,师兄没想怀自己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十月怀胎,比基因本身重要得多,”说到这里,宁昭同也有些感叹,“但我想着总觉得不厚道,像借腹生子一样。我们家和师兄家这关系,又不可能我一辈子都不见那个孩子。”
“是这个道理。再怎么说清楚,等见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也忍不住多亲近。”
“是啊……”她有些苦恼,“张肃也来问过我,但他跟念念用我的细胞,我就更接受不了了。”
他失笑:“到时候孩子都不知道该叫你奶奶还是叫什么,妈妈?”
宁昭同一阵恶寒:“打住。你管我叫妈还差不多。”
“?”他小声道,“也不是不行。”
她警告:“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他熟练地转移话题,有点撒娇的意思:“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要待叁个月左右,”这话其实已经说过几次了,但宁昭同还是回了,“回去后就暂时不出来了,带瓅瓅去明光小学待两个月。”
薛预泽知道这件事,宁瓅经常都给明光小学的孩子们寄信,其中有几位现在已经上大学了,甚至会在微信上跟她联系。
“那我也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
“想见你啊,”他特别坦然,“昭昭不想见我吗?”
“还行,不是很想。”
“……”薛预泽放弃了,这个女人就是这狗性子,“马上要回比勒陀利亚了吧。”
宁昭同嗯了一声:“瓅瓅贪凉,空调开太低了,有点感冒,让她回来养养。”
“严不严重啊?”
“应该还好。”
……
挂掉电话,薛预泽放下手机,慢慢收敛了笑容。
电脑屏幕上横着一个聊天页面,备注是【姑奶奶】。